Antoinette

给这个万年坑撒点土～这篇真的是写得很随性，大致设定和走向定好后，每当有新梗都会往里加，写这篇的过程也总是很温馨很治愈
这个阶段的小巫师故事大概会在五十章之内完结吧，望天
--------------------------------

（四十一）森林里的坑爹货

进入三年级后，课业负担更加繁重，除了原本的课程外，还新加了选修课，而其中很多选修课的入门都不容易。
甚至连Thranduil，最近都被古代魔文和麻瓜研究这两门课折腾得够呛。
“……还是会忘，哎呀这些乱七八糟的字符，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个圆的为什么读这个音，方的是那个音……”Thranduil烦躁地把书扣在头上，向Elrond抱怨。
“Thran，冷静，联想一下你在暑假就背过的东西，你看，它们是这样联系的……”Elrond轻柔地把书从Thranduil头上拿下来，顺带揉了揉Thranduil的头发，然后慢慢给他讲解。
突然，一把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才没那么衰，是故意装不懂呢，就是想听你跟他讲。”
“Elros，你来我寝室到底干嘛？”Elrond扶额问道。
“看你的茶叶占卜报告找点灵感咯，”Elros晃了晃Elrond的笔记本，“我一杯杯地喝茶喝得快吐了，都看不出那堆渣到底什么意思。”
“你……”Elrond气结。
“哎呀呀，看看，‘误解与苦难的征象，可能会有意外的烦恼和麻烦’，这可真是悲观的预言——”
“Morbiliarbus。”Thranduil忍无可忍地掏出魔杖念了个咒，Elros在空中被抛了两个夸张的弧线，然后卡在了吊灯中间。
“这个够符合Saruman对飞来飞去咒要求的空中弧度和落点准确了吧？”Thranduil还不忘欠扁地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烫起来的，不过就是Elros说了那句子虚乌有的他故意装不懂还要求Elrond解释……说起来，他这两年好像总是会在和Elrond有关的场合，莫名地就脸烫了。
重点是，谁会故意装不懂，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可是扪心自问……Thranduil却又不敢确定新学期以来他是不是真的在新课上花了百分百的精力。
这样的认知让Thranduil突然心虚了一下，又被Elrond的两声笑转移了注意力。
“非常完美。”Elrond称赞着他的魔咒，自己也如法炮制，Elros又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以后准确地栽在Elrond的床上。
Elros非常郁闷地爬起来走人了，他倒是很想和他们决斗来着，但一对二，尤其是这两个，根本毫无胜算。

“然后再跟我解释一下麻瓜那些乱七八糟的爵位吧，哪有分得那么细的，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宫廷文化什么的……”
Elrond不修麻瓜研究，但这是因为家庭因素让他已经对这些了如指掌的缘故，于是很乐意地对他讲解起来。
“呐，你知不知道，你不上这门课，就让它变得无聊许多……虽然教的知识都很有用，我将来免不了要和麻瓜打很多交道的，但是……”
“其实你当时就不一定要选这门课啊，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都可以帮你。”
“说的也是……”
Thranduil托腮嘟囔，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Elrond却突然发现了他这句话的重要前提：那就是他在以后的生活中，仍然会和Thranduil维持这样的紧密关系，甚至是超过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紧密关系。
之前Thranduil变小的时候，他也和Thranduil的父母拍胸脯说“我照顾他一辈子”、“我不结婚”这种话，虽然他现在的态度没变，却也禁不住开始想这态度背后的原因。
“你上午去上占卜课的时候，我又去了森林里，那些鹿现在跟我好熟了，有一只小的、额头有雪白色印记的，特别可爱，我都想给它起个名字了……”
他们原本坐在地上，后背靠着Elrond的床的侧面，Thranduil说着说着，竟然直接睡着了，很自然地侧过身子靠在Elrond的肩膀上。
Elrond知道，Thranduil昨夜情绪亢奋地写完了一篇长度超过最低限一倍的关于麻瓜货币的论文，今天上午还去了森林里走动，还要预习和复习这么多课程，累是肯定的。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很自然地伸手环过Thranduil的肩膀，把他在怀里安顿成更加舒服的姿势，却也不敢贸然把他搬上床，生怕弄醒他。
一阵微妙的悸动掠过Elrond的心头，他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他对Thranduil真的是“那种”喜欢？

Elrond本能上还是抗拒这个可能性，毕竟他已经自我洗脑了整整两年。
而且他也没闲心继续胡思乱想，因为他自己的学习负担也不轻。
他不得不承认Thranduil在魔咒和变形上的天赋要高于他，最近Saruman和Gandalf教的一些咒语只有Thranduil能精准完成，连他都差点火候。
算术占卜也很难，比较苦恼的是他原理都清楚，但是在实际计算的时候总要慢一拍，当然他的参考对象还是Thranduil。
Thranduil在感觉古代魔文和麻瓜研究稍微步入正轨的时候，又开始抓狂他的魔药学。
这也是无解的，操作规程都知道，但就是在放配料的时候手抖，怎么破？
本来他们觉得只要互相帮助就可以解决一切困难，可现在发现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做出来，对方是帮不了的。
Thranduil现在习惯到森林里去减压，美其名曰给保护神奇生物课找点感觉。
他还就是招大角鹿喜欢的体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那头大鹿好像能明白他心里的郁闷，会去温柔地蹭他，还会主动载着他在森林里闲逛。而小鹿们只知道围着他撒娇，不遗余力地求关注。
而Thranduil和鹿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找到内心的安宁。
莫名其妙地，他开始觉得在Elrond面前表现太多的脆弱不合适，既不想让Elrond觉得自己没用，也不想把负面情绪感染给他。而他更加说不清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在各个方面都开始患得患失，他一点都不喜欢却也无法控制。
而他也没有找父母倾诉，哪怕自己的Ada就近在眼前。有些感觉太过微妙，不知怎么说起。
至于Galion？嗯，这个人现在谈恋爱谈得已经基本从正常社会消失了。

这天傍晚，Thranduil结束了林间散步，正打算往回走去吃晚饭，没想到迎面碰见了Elrond。
至少他自以为那是Elrond。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Elrond就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脸上带着红晕，对他说：“我找了个女朋友。”
Thranduil的大脑瞬间空白，双脚好像陷在原地不能动弹，双手的指间发麻刺痛起来。
“你……什么？”
“她简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了，你真该见见……”
Thranduil又被这句话激得恢复了知觉，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掏魔杖，张了张嘴，却念不出任何一个咒语。
他的心脏跳得如此之快，胸口闷痛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Elrond，你这个混账！”
他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拔腿就跑。

委屈、愤怒、不解，多种情绪在Thranduil心头翻涌着，他下意识地往城堡里走，却早已忘了他的目的地。
晃到二楼的时候，他竟然再一次遇到了Elrond。
Elrond还和没事人一样朝他招手，“Thran，要不要一起去吃——”
他还没说完，Thranduil直接一个禁锢咒甩了过来。
Elrond一脸震惊，下意识地跳脚躲过了Thranduil的咒语，本来由于Thranduil气得手发抖，也打得不是很准。
Elrond竟然还敢躲闪，Thranduil怒气更盛，铺天盖地的恶咒向Elrond打去。
Elrond打死也没明白Thranduil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反击，只好狼狈地躲避。
“呀，家暴了家暴了……”无良的围观群众如此评论。
Elrond堪堪躲过一个石化咒，他很确信闻到了自己袍摆的烧焦味，他尝试向Thranduil提问，可每次开口都会招致更凶猛的攻击。
Thranduil的魔咒打中了他作为掩体的铠甲，铠甲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Elrond不免担心，要是正好遇到哪个老师，说不定Thranduil会有麻烦。
幸好，虽然很快的确来了一个老师，却是唯一不会找Thranduil麻烦的那个。
Oropher从走廊那头赶来的时候，也是惊讶得不得了。他先拍拍Thranduil的肩膀把他安抚住，然后又带些警告意味地把他的魔杖收走，当然，看到Thranduil眼眶都红了，还是免不了把他搂过来安慰。
再之后，Oropher看到Thranduil这么惨的神色，倒霉的还是Elrond。
Oropher先是很凶地示意围观人等散开，用魔法封闭了走廊，然后魔杖一抬，Elrond就被狼狈地吊在了半空。
“你还是自己说吧，怎么得罪Thran了？”
Elrond张口结舌，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Thranduil气哼哼地抢答：“刚刚我在森林里遇见他，他竟然告诉我他找了个女朋友！”
Elrond吓坏了——这怎么可能？他忙不迭地辩白：“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Oropher一时间也气不打一处来，幸而他还算理智尚存，Elrond否认的时候他盯住了他的眼睛，摄神取念的技巧告诉他，Elrond并没有说谎。
而且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个疑点：“你是什么时候碰到的Elrond？”
“就刚刚，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前。”
“那就不可能是Elrond本人。我刚刚抓这小子帮我批作业来着，十分钟前才把他放出来。”
“什么……”Elrond和Thranduil都觉得难以置信——既然如此，森林里那个人是谁？
“谁这么无聊，扮成我去欺负Thran？！”这下轮到Elrond光火了。
Thranduil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怎么居然都没有怀疑过Elrond那时的反常，反而差点伤了他……
Oropher一把Elrond放下来，Thranduil就赶紧上前去道歉，眼看Thranduil的眼眶又红了，Elrond一把抱住他，不断拍着他的背安慰。
“到底是谁做的这么缺德的事情？”Elrond忍不住愤愤不平，惹Thran伤心不说，要不是Oropher来得及时，事情还会更加严重。
“可能性很多，人、不是人，复方汤剂、变形咒、致幻魔法……你们两个先去我办公室冷静一下，别去礼堂吃饭了，我给你们带食物来。”
Elrond点点头，想带着Thranduil走，Thranduil挪了两步，又突然把他抱住，用力之大，几乎是报复性的，勒得Elrond肋骨疼。
“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Elrond把这句无辜承受的责备全盘认下，扶着Thranduil下楼。
Oropher则微微皱眉，Thranduil刚刚那句“吓死我了”，让他有了些猜测。

Oropher打开办公室门，用魔杖指挥着一托盘食物落在桌上，发现Thranduil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只胳膊撑在Elrond的肩膀上，两人正在讨论什么，距离近的都快亲上去了。
Oropher清了清嗓子，他还是觉得这场景太辣眼睛。
“Thran，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舒服现在可以不回答。”
“Ada，你问吧。”
“你看到那个假Elrond，听到他说那句话，心里的感觉是什么？”
“气啊，气得要死。”Thranduil不假思索地回答。真是的，他和Elrond两年的朋友了，关系那么好，凭什么他就莫名其妙地找了个女朋友，还什么“世界上最漂亮的”，事先怎么不说？怎么那么突然？Elrond又把他置于何地？
可是，他却又不敢也不愿深究，这种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受背叛感到底是出于什么。
“你觉不觉得……害怕？这是你刚刚对Elrond说的原话。”
“啊，我说过吗？”
“Thran，你说过的。”Elrond确认。不过瞬间又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这个词连成完整的句子就是：Thranduil害怕他有女朋友。
Elrond也没有深思，但他正在帮Thranduil切羊排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Oropher没有再引导他们，他可是希望他们能再过个半年才能想清楚，这样一则让他们再多长大一些，做的决定更加成熟，再说，他可是还记得他和Earendil的赌约，只要他们过了明年春天还没挑明，露西安的古琴就归他了。
于是，他尽量说得隐晦：“有的时候，人的感情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尤其在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彼此交融和混淆的。我还想知道，你碰到的那个‘Elrond’，现在再回想一下，从相貌和声音上完全没有破绽吗？”
Elrond在Thranduil回想的时候放下刀叉，握紧了他的手，他不想看到Thranduil再经历一次那么不愉快的回忆。
“没有，完全就是他的神态、他的样子、他的声音……”
看上去是思维阅读后进行的模仿，Oropher的猜测正在逐步得证。
“你遇到它的地点在哪里？是不是森林里相对阴暗潮湿的位置？”
问到这里，Thranduil和Elrond都反应过来。Thranduil答完了问题：“是的。所以，你觉得那个是……”
“没错，就是你怕什么它变什么的那个玩意，博格特。”
“可是我为什么要怕Elrond？或者说为什么怕他跟我说他有女朋友？”
Thranduil和Elrond面面相觑。
Oropher不忍直视地瞟向别处，缄口不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