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Part 10.1   Part 10.2

 

（四十八）

“Thran，把明天的闹钟调早一刻钟。我来给你做早餐。”

“你不用——”

“才不是特地给你做的呢。我明天开始早起上班。”

“啊？”

Elrond在床上撑起身，戳了下Thranduil的脸颊，笑得一脸神秘，“我找了个工作。”

Thranduil感兴趣地挑起眉，一个翻身，双臂撑在Elrond身侧，“是什么？”

“当老师。虽然不是大学。”

“诶？不会是中学……别告诉我是小学……”

Elrond笑开了，“才不是呢。是一家教育机构，之前登广告招辅导法学院统一入学考试的讲师。我邮件发了简历，对方还是挺认可的，今天搞了个电话面试，然后明天就让我去上班。”

Thranduil也笑。Elrond当年那个考试着实厉害，180分的满分，Elrond考了178，他比Elrond少考了四分，差一点可能就进不了维林诺法学院了。

“我的书差不多写完了，结尾不满意，先搁它两个月，找点别的事做做。”

“祝你工作顺利。”Elrond自信而轻松的微笑感染了Thranduil，后者说完这句话，俯下身深深地吻了他。

“嗯……不要胡闹……明天我们都要起早——啊……”

 

 

（四十九）

“Selina，记得不要再想当然地认为结论都在第一句或者最后一句。”

“Andrew，你的充分必要条件，可以再去练一练。”

“James，现在是不是习惯了？我说画括号比划下划线快吧？”

“Sarah，就是这种感觉，别慌，正常发挥肯定能考过170。”

Elrond下课的时候，Thranduil就倚在门框边看着Elrond对每个道别的学员嘱咐，学员们谢过后，欢天喜地地出了教室。

教室里还剩最后一名女学生，脸颊微红地走上前，先说了一句：“Elrond先生，我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像您这么好的老师。”

“谢谢。你这次模考不错，每个部分的最后几题节奏可以放缓一点，你在后面的错误率要高一些。”

“嗯，我明白了。请问……我今晚可以请您吃饭吗？”

“哦，这可不行，Elrond先生今晚有约了。”Thranduil毫无征兆地从门口现身，脸上笑得从容。

Elrond无奈一笑，却还是掩不住幸福，“你呀……”

“请问，您是……？”

“他的丈夫。”Thranduil炫耀般地亮出无名指上的婚戒。

“啊……我很抱歉……你们真是很相称的一对。再见，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女生红着脸说完，走出了教室。

 

“你怎么今天又比我下班早？”

Elrond的新工作做了将近一个月，他已经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讲师。

而这一个月来，Thranduil的变化也显而易见，他时常会去接Elrond下班，自己加班加得少了，下班以后跟同事出去吃饭也少了。

“手头案子结了，就走了呗。我也不需要硬在那坐办公室装给谁看，现在案源也稳定了，人家评价我工作也只是靠胜诉率而已。”

Thranduil的这句话，一半是真。他在中土执业越久，人脉根基的确更牢、案源的确比原来更有保障，但这并不是他最近突然没有那么热爱律所和社会活动的全部原因。

Elrond新近得出结论，他越与外界接触，在人群中越耀眼，Thranduil反而会更加粘他。

他在出来找这个工作之前，就有所预料。Thranduil喜欢挑战，说白了是喜欢由危机感和占有欲所挑起的竞争。Thranduil就像一个有些怪癖的宝石收集者，总是追逐那些精美耀眼的而去，但是如果这颗宝石能够被他安安稳稳地束之高阁，没有失去或者被迫分享的危机，在Thranduil眼里的光彩就会打折，而Thranduil也会再去追逐那些尚未据为己有的宝物。

Elrond并不想刻意利用Thranduil的心理，可是鉴于之前的情况，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或许就要永远失去Thranduil，更可怕的是，Thranduil可能就会在Oropher的错误引导中彻底迷失。

Thranduil一边问着晚上吃什么一类的话，一边把Elrond圈在讲台前索吻。

Elrond顺从地伸出舌头，被Thranduil缠上，心想可以维持这样的平衡也不错。

 

 

（五十）

“那个Elrond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需要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制定战略了？”Annatar翻着白眼，横躺在Oropher的沙发上，双腿毫不讲究地跷上了扶手，“不会是‘那边’的吧。”

“没，凡夫俗子一个。不过显然是‘那边’的宠儿。我读不了他的思想，也控制不了他的行动。”Oropher手上晃荡着一杯酒，说道。

“是啊，那个凡人居然回呛过我。”Annatar站起身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经过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里的Galion的时候，故意上前去开他的玩笑。

“哎呀，这个疤还在呢？就算真的是人类，愈合速度也太慢了吧？”Annatar抬手戳了戳Galion之前在警局撞破的疤痕，“可惜啊，Thranduil没有感激涕零呢。”

“我只是想为他这么做，”Galion干巴巴地回嘴，“我倒挺可惜不能像人类那样真正为他受伤，甚至为他去死。”

“啧啧啧，你真正的伤，在这里呢，”Annatar恶意地指向Galion的心口，“他眼里就是没有你……你输给了一个人类……”

“Annatar！”

“够了，你别再欺负Galion了，”Oropher上前，很自然地拥Galion入怀，“‘那件事’你真的打算做了？”

Annatar又是一个白眼，“这不是你打的算盘嘛？我本来还想再多玩一会……人类真的是好玩具啊。”

“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这次有个万一，你基本就得身份自杀一次。现在，牵扯到Thranduil和Elrond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事先也跟你说好，虽然是我邀请你帮忙，但风险是你自己评估的，我不负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再啰嗦一点吗？这个游戏千年难遇，我可不想错过。身份自杀也挺好的，人类的下一个五十年我还想去竞选总统呢。”

“呵呵，你去竞选总统，Melkor怎么想？”

“他……或许可以试试用摇滚征服世界？”

“啧啧，我看你最近是欠点管教。”Oropher故意说着，远远地举杯向凭空出现在Annatar身后的高个黑发男人致意。

 

 

（五十一）

“Thran……嗯……Thran……”

“嘘……耐心……再忍一会……”

Thranduil安抚着身下的人，一个吻即将印上他的额头，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姓名是Galion，Thranduil犹豫了片刻，开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却是Oropher的声音，直截了当地说了“出事了，需要你过来”，然后报给他一个地址。

Thranduil有印象，那是Annatar的地址。

 

“对不起，这次好像有急事。”Thranduil抱歉地说着，感觉到Elrond难耐的颤抖，手上加快了动作。

Elrond释放在他的手中，有些脱力地喘息。

Thranduil最后在Elrond唇上点上一吻，披衣起身。

Elrond心头笼罩着不祥的预感，却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

 

 

（五十二）

“今天下午左右，Celebrimbor在家里被人杀了，尸体还挂到了窗外。晚高峰有人经过的时候发现报了案。第一嫌疑人是Annatar，现在被拘留，Galion已经去保他了。他指名要你和Galion辩护。”

Thranduil霎时头痛起来，“怎么偏偏是Celebrimbor……他这可是摊上大事了，他不考虑雇个律师团什么的？我是律师，又不是魔法师！”

Oropher轻笑，“这次，可能真的需要你发挥魔法师的本领了。”他把手机给Thranduil看，“我们的人已经拿到了警方提交给检方的证据清单。”

“交通探头显示Annatar曾经在推定的案发时间后经过Celebrimbor的居所附近，Annatar的住所发现了带有血迹的衣物，与Celebrimbor的吻合，Annatar的手腕有疑似扭打产生的血痕，左脸有瘀伤……”Thranduil绝望地陷进沙发里，“求求您别告诉我是无罪辩护。”

Oropher挑眉看他，有些怜悯，又有些玩味，答案尽在不言。

Thranduil吐了口气，坐直了身体，捏住鼻梁让自己冷静下来。

“Thranduil，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我跟你讲过我的故事，但是最重要的那个转折点，没有跟你讲过。”

Thranduil被吸引了注意，静静地听着。

“大概也是在你这个年纪。我也碰到这样一个案子，没有人敢做，觉得做了是自毁名声，我当时几乎是稀里糊涂地被人强行抓过去。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所有的关键证据，都是在嫌疑人的家里发现的，而警方的搜查证——有很大的问题。他们记载的搜查时间，和嫌疑人本人的供述，还有其他邻里的证词，和获取搜查证的时间，几乎个个矛盾。我最终让陪审团相信，警方当时是在无证搜查，而且不符合法定允许无证搜查的情形，所以那些都是非法证据，全都不能据以定罪，”Oropher回忆着，陶醉地一笑，“这个大概是我职业生涯的最高峰，至今难忘。”

“我读书的时候……好像看过这案例……”Thranduil搜寻着他的记忆，瞪大了眼。

“哟，我原来这么伟大，”Oropher开着玩笑，“不过你们的教科书和老师太不负责了吧，就不知道浓墨重彩地歌颂一下辩方律师？”然后微微正色，“所以你知道，看上去再铁板钉钉的案子，总是有文章可做的。”

Thranduil也跟着笑，忍不住叹道，“这个案子明明应该找您。您这么权威，还有经验……”

“应该是你们年轻人展身手的时候啦。你想象一下，如果这个案子你能成功，它给你带来的荣耀……业界会传诵你的名字……我在那个案子之后一年多，三十五岁的时候自立门户创办了Mirkwood，你现在还不满三十二岁，谁知道你会不会更快、更加成功？”

Oropher说完，一双幽深的绿眸盯住了Thranduil，看着Thranduil明显呼吸一滞，他知道他的话发挥作用了。

 

Thranduil还没想好回话，就听见门响。

Annatar不耐烦的声音从二十步外就听得清清楚楚，“你简直笨嘴拙舌的可以，差点把我的取保搞黄了。”

而被他教训的，正是Galion，后者仍然不发一语，专注地仿佛在想些什么。

“Annatar先生，容我提醒，这可是故意杀人罪，换了我都不保证能够让您取保候审，大概得关你关到开庭，”Thranduil从沙发上站起来，强势而自信，“如果不想后半生都在大牢里度过，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Annatar翻着白眼，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脸上和身上的伤痕？”

“自然有别的原因。”

“什么别的原因？”

“我不能告诉你。”

“呵，”Thranduil回给他一个白眼，“你会告诉我的。还有你房子里的带血的衣服呢？”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Thranduil更加精神了，如果Annatar的这句话是真，这背后就有文章好做了。

“那你今天下午到被拘留的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不能告诉你。反正没在杀人。”

“你怎么会经过Celebrimbor的家附近的？”

“碰巧而已。”

Thranduil快速地提问着，而Annatar也以相当不配合的态度快速回答。

然而Thranduil此时却觉得自己高速运转的头脑无比清明，甚至顾不上和Annatar置气。

一个灵感击中了他。

“你当初和Celebrimbor离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你和Melkor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Annatar的脸色微变，Thranduil胸有成竹地一笑。

“我现在要回去补觉。有什么话，想清楚了以后明天中午跟我说。”Thranduil撂下这句话，拉起Galion走了。

 

 

（五十三）

Thranduil主动提出开车送Galion回家。路上两人各想心事，没有说话。

而对于Galion而言，他想的并不是案子的事，而是在揣测Thranduil从之前打断Annatar对他的数落，到带他走还要送他回家，算不算是Thranduil对他有保护欲。

于是，在到达目的地，开门下车之前，Galion又尝试了一次。

“Thranduil……这个案子，我觉得我做不到……”

“我知道。我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是后来Oropher鼓励了我几句，我突然一下子有信心了。你大概是知道的吧，Oropher当年也是完成了一桩不可能的无罪辩护，然后职业前景一片光明。我已经有思路了，这个案子绝对有话可说的。”

“嗯，这个我知道。但是有的时候，人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心，虽然知道很傻……”

“不，一点也不傻。我也担心。真正做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Thanduil宽慰一笑，甚至握了握Galion的手。

Thranduil自己都没有自觉，自从他到Mirkwood以来，只要进入了工作状态，总会情不自禁地忘掉些什么。

 

Galion下车以后，收到Oropher的短信，寥寥两字，“现在？”

Galion冷笑一下，回复：“现在。”

 

 

（五十四）

时间已是凌晨，Thranduil去忙这个“急事”已经整整一夜。

Elrond心里莫名地发慌，整晚没有睡着。

而他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几乎感觉，世界崩塌了。

 

 

TBC

 

我知道这个刑事诉讼的过程不科学，基本不符合任何国家的法律，但是到这份上只管剧情了。。至于剧情本身。。我是蓄谋已久的。。顶锅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