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之前说很想写酒庄，后来觉得逻辑和节奏都有点圆不回来，况且12月的葡萄园毛都没有，所以度假以后再度，现在继续让小情侣搞事业要紧2333 第二个项目的规则在前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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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误区与破局

一月初的比利牛斯山深处，一棵大松树可疑地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后一切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法国南部的冬天温和，在山里地势较低的地方，并未积雪，还有可观的绿植，只不过除了这里的一大片松树之外，其他树的叶子差不多落光了。

提到最后一点的原因是——Thranduil和Elrond，正挽着手，静静地躲在刚刚抖动的那棵松树高处的枝桠上。Thranduil被刺人的针叶扎了一下，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抽气，而Elrond忙不迭地伸手一起揉他的手背。

Thranduil按住Elrond的手，无声地指指下面，示意他专心观察。

过了一段时间，Glorfindel和Ecthelion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Elrond把Thranduil的魔杖举在手里，Thranduil探出手，准备随时接过。

这一幕出现的原因，还要追溯到前几天。

新年伊始，预定在二月初举办的第二个项目也提上了日程。Thranduil已经表态过对自己第一个项目中的表现不满意，于是变本加厉地认真备赛。

Thranduil在月初的计划是学习和巩固有可能在项目中遇到的魔法动植物的知识。他找书的范围遍及了在这个地区的气候和环境条件下所有可以生存的、具有潜在攻击性的动物和植物。而如此宽泛的检索，直接导致Thranduil都快把小半座图书馆搬回来了。

Elrond和Thranduil的分工是各负责读一半，到时候遇到了，只要任何一个人有应对措施就行。

他们其实有数，他们两人的状态，都比第一个项目前更加紧绷——对于Thranduil来说，这个项目有Elrond的参与，按照规则Elrond还不能用魔法，所以他一定要保护Elrond；对于Elrond来说，他考虑的则是怎么不拖Thranduil后腿，还要最大限度地帮助Thranduil。

Thranduil看上了Elrond带来的那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药箱，他进去一次以后发现这是个很安静的学习空间，于是从此开始喜欢进箱子里读书。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Thranduil还在箱子里没有出来。

Elrond有点想叫Thranduil来睡觉，但他昨天已经尝试过，结果被Thranduil发了一顿小脾气。

他和Thranduil的习惯偏偏不同，他早上学习效率更高，而Thranduil严重偏好晚上。

一方面，Thranduil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必须要保证睡眠、不可以过度劳累，但另一方面，Thranduil已经非常明确地表达了，谁干扰他备赛的节奏，他就跟谁急。

Elrond叹了口气，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他设定了怀表在午夜报时，如果那个时候Thranduil还在看书，他就一定要把Thranduil抓上来睡觉。

与此同时，Elrond挥挥魔杖调暗了室内的光源，从床头堆积如山的书本中拿过了最顶上的一本，翻开来继续阅读，如果什么时候睡着了也无所谓。

于是本来就有点睡意的Elrond真的看着书睡着了。

恐惧、黑暗、寒冷……

睡梦中的Elrond，突然被一股可怕的感觉攫住，浑身都浸在冰水之中一般，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好像全世界的快乐都离他远去了，只剩下无休无止的梦魇……

Elrond喘着粗气、一身冷汗地惊醒，幸好屋里还亮着，帮助他第一时间区分了现实和梦境。

他抖着手去摸怀表——十一点多，Thranduil应该还在箱子里看书。

虽然不舒服，但Elrond还是猛地坐起，通过动作来转移那些仍然沉淀在心头的负面感应。

他掐住眉心勒令自己思考——这说不定是个预兆，并且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他没有看到图像，只是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除了会有坏事发生外，会不会有潜在的更具体的解释……

突然，Elrond如有所悟，管不了其他，冲出了自己的宿舍，下楼去找Glorfindel。

他在Glorfindel的办公室门口急急地敲门，过了片刻，门自动为他打开，想来是Glorfindel有识别来客的魔法。

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正从挑高二层的楼梯上懒洋洋地下来，显然是生生地从卧室里被叫起来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Glorfindel问话的语气透着警觉，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

Elrond明白Glorfindel的用意，第一时间解释道：“不是什么紧急情况，确切地说，目前还没有事情发生。但我可能预知了一些东西，首先要弄清楚一些事。”

Elrond语调里反常的慌张和绝望引起了Glorfindel的注意，他示意Elrond找个地方坐，自己则就近挪到了墙根的扶手椅上，整个人盘腿蜷了进去。Elrond这时候才注意，Glorfindel蓬乱着头发，睡袍松松垮垮，身上还披着一床毯子，颈间有一枚显眼的吻痕。

Elrond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Oropher教授在圣诞节前提过，第二个项目的场地附近有黑魔法生物出没的迹象，组委会为此开了会还调查了，这件事有下文吗？”

“下文……唉，你能指望这些法国巫师什么呢，”Glorfindel无奈地叹口气，“Eilian对这件事也是有点上火的。但是已有的证据的确比较模糊，实地调查也做过，没有决定性的发现——换句话说，有没有黑魔法生物、是哪一种或哪一些，都没法确定。”

Elrond的神情越发凝重，直接来了一句：“Glorfindel，教我守护神咒，教会为止。”

Glorfindel瞬间明白了Elrond的隐含意思，“你是说，你预知到了会有摄魂怪的出现？”

“我在梦里感知到恐惧，没有来由的恐惧，无边无际的绝望……根据已知信息，最合理、最显而易见的解释，就是摄魂怪。”

Elrond脸色苍白，有些混乱地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我的预言能力会受自己主观的想法和情绪干扰，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Oropher教授之前提过这个最坏的可能性，所以导致……但是我上次的预测是对的，我不能再让Thran……”

Glorfindel把Elrond的状态看在眼里，思忖了一下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不信你，但是这个结论并不是唯一的——首先，这未必关乎比赛，其次，要是没有防备，博格特这种蠢东西都能把你吓个半死。而且，Oropher也说了，这次是有安保措施的，你至少得相信我和Oropher吧？我觉得，既然你现在这么焦虑……还不如，我们过两天找个时间，按照第二个项目的模式，实际演练一下，也好让你们心里有个数，有哪些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潜在的安全上的漏洞。我和Ecthelion一队，你和Thranduil一队，我们比赛。”

Elrond并没有把他梦到的感觉跟Thranduil说。一则，那种感觉过于可怕，Elrond不想困扰到Thranduil，这也是他第一时间去找了Glorfindel而不是当即告诉Thranduil的原因。再者，就Thranduil最近这个拼命的劲，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练守护神咒，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他给自己的备赛任务已经够重的了，所以Elrond不想用这种目前还不能确定的小概率事件来横生枝节。权衡之下，Elrond的决定是：如果真的有摄魂怪的出现，就靠他自己来抵挡，为此而罚分显然是值得的。

第二天上午，Elrond去布斯巴顿的猫头鹰舍给自家Ada回信——他之前收到了他Ada在几年里第三封称赞加勒比海域的风景的信，且每次的用语都极具文学性、还没有重样，而关于之前圣诞舞会的喜悦，他也忍不住要跟自己的Ada分享。

他寄完信之后刚要走，正巧碰到了手里也拿着一封信的Athenais。

Elrond礼貌地打了招呼——这是他在在圣诞舞会后第一次和这个女生正面对上，他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他之前一厢情愿地把人家当成假想敌那么久，并且显然已经表现出来了。同时，他非常确定，Athenais在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还放任他的误会，就是故意要看他的戏的意思。

“早安，Elrond，”Athenais非常自然地回了，然后竟还主动追问了一句，“话说，你们的第二个项目，是不是涉及要找搭档什么的？”

“是的。你是怎么……”既然Thranduil信她，Elrond也没想瞒，同时奇怪她为什么知道。

“呵呵，我就说。所以你就是Thranduil的搭档了？”

Elrond再次表示了肯定，并且又问了一遍她是怎么知道的。

“Nathanael，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参加第二个项目。当然，我拒绝了。”Athenais翻了个白眼。

结合自己之前的少许所见所闻，Elrond觉出一丝微妙，直截了当地问了：“你跟他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完全不熟的同学关系。这是我的答案。他或者别人要是有什么其他说法，你问他们去。”

Elrond一挑眉：明白了。就是一头热的夹杂着敌意和钦慕的关系。

Athenais找了只猫头鹰来绑她的信，意味深长地看着Elrond，“我还以为你对除了Thranduil外的所有人和事，一概是毫无敏感且懒得观察呢。”打绳结的时候，她还有意晃了晃自己亮闪闪的订婚戒。

“决定改了，”Elrond回答得很大方，“之前就是因为我的木讷，出了那么严重的后果，Thranduil都跟我提了分手。不仅如此，之后，我还做了那么久的睁眼瞎，”他不偏不倚地盯住Athenais的戒指，“被某些人耍了两个月。”

“很好，这是个进步，值得表扬。”Athenais笑眯眯地放飞了她的猫头鹰，挥挥手打算离开。

“你等等，”Elrond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叫住了她，“你能变出成型守护神吗？”

“你是指守护神咒？”

Elrond点头。

“能啊。”Athenais答话的语气，就好像问了她有没吃早饭一样平常。

“你是什么时候掌握的？有什么诀窍吗？”

“大概……十四岁吧。诀窍？哪方面的？我就不明白了……所有人都搞得这个咒语多难一样。”

Elrond难掩惊悚地瞪着她——他目前知道的纪录是Glorfindel的十六岁，这个更狠，而且还一副这么无所谓的语气……

Athenais这下好奇了，很多人觉得这是魔法学习中的一个成就没错，但Elrond为什么要对这个特定的咒语突然这么执着呢？

在Athenais的提问之下，Elrond没怎么迟疑，就和盘托出了——他现在的确焦虑，多一个人能聆听，也是好的。

“好吧……虽然你说我们学校附近可能会出现摄魂怪，我是不信的，但是……你还没和Thranduil讲过？”

“他要操心的够多了，而且他的身体没有好全。就像你说的，我这次的感知未必靠谱，所以不如我来做准备，如果有个万一，我保护他。”

Athenais看着他沉吟，表情几乎和昨晚的Glorfindel如出一辙，“我理解你的保护欲。但是Thranduil毕竟是个成——不好意思，你们俩太成熟了，我差点顺嘴说‘毕竟是个成年人’——纠正：毕竟是个比大多数成年巫师还厉害的天才青少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项目，你没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要考虑他现在的身体状况，”Elrond迅速地回道，并没多少耐心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旋即转回了话题，“至少，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当时变出守护神的时候，是使用了怎样强烈的快乐回忆？或者你是用其他什么方法让自己产生快乐感的？”

没想到Athenais用一脸懵回应了他的问题，“什么意思？这个有必要吗？”

Elrond头大地跟她解释了教科书上的正统理论，以及Glorfindel基于他自己的经历衍生出来的假说，忍不住腹诽：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能成功的？

“哦，这个，”她这下有所反应，看上去并非一无所知，但随后不大热心地摇摇头，“至少这不是我的方法。我自己真的说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按照理论，摄魂怪激起你最糟糕的回忆，并且成倍地放大与之而来的绝望和痛苦情绪。所以极端的情况，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不好的回忆，摄魂怪或许根本不能伤害他——当然，我不认为这样的人存在。但是，如果一个人对自己那些不好的回忆，有不一样的认知和感觉呢？我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快乐的人，但是——”她说到一半，突然毫无预兆地话锋一转，“我得去上课了。补充回答你在我们第二次见面时的问题：我们学校七年级的课业可以很松，可但凡你选了的课，还是不能迟到早退的。”

Elrond站在一群猫头鹰中间，露出了作为一名学霸，平生罕有的困惑表情——对于这个咒语，他已经接触了一种正统学说、两种假说，各执一词，而且他也没能吃透。

再加上，Athenais刚刚玄玄乎乎说了一半的这番话，他甚至听不出中心思想是什么。

一定要总结的话……就是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

他还是决定试一试。半闭了眼，深吸口气，让自己最大程度地静心，魔杖在手，轻声念出了咒语。

银蓝色的蒸汽从杖尖溢出，闪闪烁烁，然后渐渐消散。

他叹了口气，收回魔杖，因为想得太过入神，在出去的路上差点踩了鸟粪。

回到当下，Elrond和Thranduil安安静静地躲在树上，看到Glorfindel和Ecthelion走进了咒语的射程范围。

按照他们获得的信息，正式比赛时，每个人的搭档身上应该一共要绑五根绳子。而他们这次简化了流程，只在各组的搭档的左右手腕上各绑了一根缎带，缎带先全部被解下的那队，就输。

Glorfindel那组，是由Ecthelion扮演勇士的角色。现在他们两个信步走来，环顾四周，看上去是在寻找Thranduil和Elrond的踪迹。Glorfindel竟一派闲适，两手往宽大的袖管里一抄——但或许他是有意，因为这让他把手腕上的缎带也一并藏了起来。Thranduil之所以花这么大力气上树，就是想要偷袭的，但这样一来，连目标都瞄准不到，他没法在不暴露自己位置的前提下一击即中。

Thranduil当即想到了声东击西。

一个幻影在Glorfindel和Ecthelion的身后闪过，然后一丝气劲袭来，Glorfindel和Ecthelion默契地矮身躲避，同时Glorfindel伸了手，极顺畅的一个抛接动作，魔杖就到了Ecthelion手里。

始料未及的是，Ecthelion的攻击方向，却并不是冲着刚刚的影子和气浪，而是径直向Thranduil和Elrond藏身的那棵树而去。

他们两个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魔法——那棵树仿佛活了一般，树干弯折，鞠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躬，他们不及反应，被甩下了地。

下落的时候，Elrond试图把Thranduil揽到怀里，用自己来做垫背，却没有成功，于是硬着陆以后赶忙去查看Thranduil有没有摔着。

Ecthelion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一道切割咒打过来，空气都被摩擦出簌簌风声。

他们的动作定格在Thranduil半坐起身，Elrond探过去扶住他，于是他们此刻的第一反应都是推开对方，但反而中间留出了空隙，咒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Elrond左腕上绑的缎带，一声几不可闻的割裂声，缎带断开落地。

Thranduil有些懊恼地站起身来，魔杖在手，护在Elrond身前，和Ecthelion对峙。

顷刻，眼花缭乱的咒语在空中碰撞交击，周围的草木都随之抖动起来。

让Thranduil更加恼火的是，Ecthelion的咒语，都是拐着弯朝Elrond去的——虽然这本来就是比赛的目的，但他就是没来由地感到不爽。

这股不爽导致他渐渐偏离了重点，魔咒都变成了直接冲着Echthelion、跟他针锋相对。

另一方面，这也是他的好胜心使然——对方是上届比赛的冠军、极为优秀的巫师，Thranduil不由自主地想跟他比个高下。

风雨雷电已经都在两人的交战中被召唤了一遍，Thranduil虽然场面上没输，但身体的疲惫感，和直觉上的压迫感，让他心知肚明，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及Ecthelion。

再一回合，一团烈火和一簇闪电在半空对撞，发出轰然之声、溅出大片火花。

Thranduil趁着这阵动静，手腕一抖，一枝灌木从Ecthelion身后悄悄冒头，伸出枝条要去钩他的脚腕。

可惜，Glorfindel立刻发现，出声示警，并且一把将Ecthelion推开，他自己却被绊了个跟头。

Thranduil这会才突然想起来这个比赛的任务是什么，在出手之前，他迅速地瞟了一下Ecthelion的眼睛——后者的防守意图很明显——顺理成章，这种时候，肯定要保护同伴。

于是Thranduil的应对，是祭出了一道全力的攻击，袭向Glorfindel。

Thranduil读错了。

Ecthelion丝毫没有防守的动作，反而是简洁利落地又一个切割咒向Elrond而去。Elrond和Glorfindel腕子上的缎带同时被剪断。然而，这时Glorfindel手上显然还有一条缎带，Thranduil这一组已经没有，从而输掉了这场比赛。

Thranduil郁闷地长吁口气，同时去查看Elrond的情况，而Elrond在表示自己没事后，又赶紧柔声安慰Thranduil。

另一边，Thranduil刚刚冲着Glorfindel去的那道切割咒，是卯了全力的，所以Glorfindel的手腕上难免被划破出血。

Glorfindel在地上坐起来，懒洋洋地把渗着血的手腕举给Ecthelion看，后者赶紧蹲下身，拿魔杖医治，然后在已经愈合如初的伤处安抚地印了一吻，再把他扶起来。

“你在对战中有提前想下一步的意识，这很好。但是有的时候，可能需要再多想一步，”Ecthelion简要点评了Thranduil的表现，“以及，在现阶段，我不建议你在大脑封闭的防御功能外，把摄神取念作为攻击的一部分——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个撒谎能手。我就说到这里，接下来，交给咱们的Glorfindel教授来复盘。”

“你们两个人的问题，不是实力——当然，客观来说，现在是Ecthelion更强一点，所以赢面更大——”

Glorfindel的第一句话，让Thranduil撇了撇嘴——知道你男朋友厉害，倒也不必这么自卖自夸。同时，Thranduil也不得不在不服之余，承认这一事实。

Glorfindel清了清嗓子，稍稍正色，表示他接下来要说正经内容了，“其次，也不全是策略问题。你们输得这么快，从本质上说，是心态问题。你们两个都走进了一个误区——简而言之，就是你们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该操心的地方，反而都在使劲地越俎代庖对方份内的那部分。

“再具体一点说，就是你们的关注点现在都偏到了如何保护对方，而不是如何把自己做好。别忘了，你们两个能力相仿，并且第一个项目之前那段时间已经证明，哪怕没有对方在身边，你们也都能取得相当厉害的进步和成长。

“我明白这个度很难把握——当然只是从道理上明白，毕竟你们从开始正统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巫师的那一刻起，就有对方的陪伴——我没有这种体验，所以很难说感同身受。而且你们都有特殊的理由，不光是之前的失而复得，更加上Thranduil现在还算个病号、Elrond在这个项目里不能使用魔法所以Thranduil要负责他的安全，这些我都知道。可现在事实证明，你们需要更冷静地看待这个项目、需要学会在适当时候放手，不然只会自乱阵脚、事倍功半。

“Thranduil，你是主角，所以思路一定要清楚。我之前就说过，你要照管一个人、还要攻击其他人，没法面面俱到。你不可能、也不应该把保证Elrond绝对不受伤害作为第一原则，你必须要取舍；Elrond显然也不傻，他就算没办法反击，总是会躲的吧？

“而Elrond，你有积极参与的意识，这很好，但是要把力气用在刀刃上，要分辨哪些情境下Thranduil用魔法应对就足够，而哪些情境需要你的帮助。这个‘帮助’，甚至不局限于被动防御——想想，魔法攻击对物理攻击，巫师对麻瓜，也不总是前者赢——重点是，要对当前的具体情况，采取最恰当的应对。”

Thranduil认认真真地听着，恍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就好像他心里一直隐隐觉得不对的某个问题得到了解答一般。他转头看Elrond，发现对方也是跟他如出一辙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需要开个会。”Thranduil一本正经地对Elrond宣布道。

“我同意。”Elrond一口答应。

“什么？！你感知到了那么严重的东西，但不告诉我？你的第一反应是去找Glorfindel，你甚至告诉了……Athenais？”

入夜的卧室里，Thranduil和Elrond面对面，在两张床上正经危坐，一副正式会谈的派头。

Thranduil今晚第一次情绪化的表露，来源于Elrond提到了侵袭他梦境的恐惧和绝望。

“是我不好，Thran。就像Glorfindel说的，Athenais其实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我这种一厢情愿的保护欲，是不对的。我昨天还趁占卜课的机会，请教了Galadriel教授。她一直讲，我的预知能力，受我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影响，而我至今没有找到有效的改进方法。但是她说，如果我体会到的感觉如此具体和鲜明，多半不是空穴来风——可同样，这只是一种感觉，过于抽象，甚至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在什么事情上应验，或许，是什么五年、十年之后的事，也说不定。”

“嗯……虽然，我对你瞒着我，甚至还想背着我练会守护神咒的做法有点生气，” Thranduil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但随后公事公办地耸了耸肩，“可我得承认，这样是有道理的。首先，这的确是小概率事件，而且按理说，那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比赛场地里，如果出现，也是赛务方的责任，对付它们不该是我们的任务——但是，看看第一个项目出了什么事，所以有备无患。而且，我也得承认，我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状态。今天我和Ecthelion对战，我施放的那些咒语的强度和效果，达不到我受伤之前的水平。我决定，这两个礼拜，我还是以看书为主，同时——”Thranduil站起身，倏然走向Elrond坐的那张床，一手扶住Elrond的肩膀，倾身把对方推在床上，表明了这段正经对话的终结，“我要更认真地遵照医嘱，不熬夜了。”

Thranduil和Elrond商量的成果，还包括从此以后按照第二个项目的规则，每天练习两小时，Elrond保管Thranduil的魔杖，有任何需要需要用魔法的场合，全都交给Thranduil，而同时所有的体力活，由Elrond尽量包办。

甚至包括开门这种基本动作，Elrond也会自然地把魔杖递给Thranduil，后者用魔法开门，两人进门以后，Elrond负责伸手关门。

用Elros的话说，他们两个这是要练成一个人的节奏。Elros进而评价：“以前看着他们，只是觉得齁得慌，而现在，简直是让所有旁观者都觉得没活路的程度。”

一周之后的某天，刚下课的Elrond回到寝室，二话不说，就一把牵住了正在看书的Thranduil，三步并两步地拉着他出了城堡，一路奔上了后面的一座小山丘。

“一直困扰我的是，那些能做到的人，背景天差地别、资质不尽相同，居然还凭借着不一样的理论、不一样的理解……”

Elrond缓缓开口，Thranduil瞬间明白了他在指什么。

“然后，我突然想到，我们至今不得其门而入，是不是的确因为想得太多——至少，答案并不是要依靠一个外源性的事件，或者事实，来激发自己的快乐——而是，我对我自己，对我所做的事、所成为的这个人……的肯定感。所以，如果我对了的话……”

Elrond的语声渐轻了，情绪近乎虔诚，轻轻把手探到Thranduil的腰间，抽了他的魔杖。

“Expecto Patronum。”

Thranduil愣住了，被眼前的情景所惊艳。Elrond同样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得见——

一只美丽的天鹅，周身银白，泛着莹蓝的柔光，昂起了修长的颈子，振翅向天空飞去。

TBC

* 所以这一章的主题是小情侣如何在关系更上一层后，平衡恋爱脑和事业心的问题2333 毕竟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他们是11岁就认识的竹马竹马，我也想自娱自乐地写一些关于他们的成长

* 领主的守护神是天鹅～平时美丽优雅，但要是被惹着了，能把人往死里怼233 鸣谢瑆瑃劳斯几个月前陪我脑的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