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ET本命可逆;缓慢佛系填老坑
偶尔杂食,见到我出来发言的cp就是我喜欢的
tsn文请移步子博@Antoinette_今天吃茶了吗

官配♡@甜死你的抹茶O

【ET】Mirkwood & Rivendell律所倒闭了(2)

居然破天荒有了一次在办公室摸鱼的机会……

这章接第一章的办公楼故事。咖啡和咖啡因戒断的内容含量有点高,因为这周目前没有紧急费脑的活,并且最近买了很多茶(所以严格来说我都没完全戒咖啡因),一天天的不喝咖啡然后半死不活orz

---------------------------------


“我发现这个案子的法律研究,越做头绪越多,你随便拿一本合同法教材,涉及到的法律问题基本可以横跨大半本书。”

时值晚上九点,Thranduil和Elrond各自占了沙发的一个直角边,侧过身两两相对。Thranduil半盘着腿,把手画的一张导图放在茶几上推给Elrond。

Thranduil的一只手上还抱着Elrohir,头上冒了几撮柔软黑发的小团子,正大睁着和Elrond一式一样的一双明亮的灰眼睛,仿佛在认真聆听大人们的对话似的。

双子之中,Elladan乖且安静,要他听话他就听话,要哄睡就秒睡,而Elrohir正好相反。可是,自从有一次Thranduil强行试图当着精力旺盛的Elrohir讲工作的时候,小家伙居然奇迹般地停止了闹腾,聚精会神地好像真能听懂一般。夫夫俩都笑说这孩子大概是天生的律师。


Elrond接过导图,注意到Thranduil探身拿过在茶几上冒着热气的一个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

黑咖啡。说明Thranduil是真的上火了。

近几年里,Thranduil的坏习惯在Elrond的劝导下有所收敛,但从他们初识那会,到他们刚成为小律师的两年,Thranduil一直会用咖啡和酒作为切换状态的辅助工具——用喝咖啡来激发战斗模式,用酒来舒缓情绪。

咖啡里面又要分,每天早上惯常的一杯,是作为夜行动物的Thranduil弄醒自己的一种方式,很神奇的是Thranduil喜欢往早餐咖啡里加很多牛奶,旁人横看竖看总觉得加牛奶从某种程度上和Thranduil的人设不符。至于遇到重大案件,或者疑难问题的时候,Thranduil的第一重应对,就是额外来上一杯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

在刚知道自己怀了的时候,Thranduil读了些科普,发现摄入咖啡因过多会对胎儿不利,直接豪迈地宣布自己决定完全戒咖啡。

至于那段时间……在积累了起码七年喝咖啡的习惯的前提下的戒断,加上同时大量减少酒精摄入,再加上孕期本身的情绪波动——那段时间Thranduil对Elrond的折腾,是他自己回头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程度。


Elrond为什么看一眼就知道Thranduil对这个办公楼的案子上火,是因为这一次是Thranduil将近十个月以来第一次重新开始碰咖啡。

Thranduil把咖啡杯放到茶几的远角,Elrohir最不可能够到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随着Elrond的阅读速度,跟他解释自己的思路。

“我发现所有合同法上,或者说和合同违约搭边的救济途径,似乎都可以适用,但似乎都有一些障碍。

“最简单的合同违约,需要越过的是那个‘完整协议条款’。你很明白,在正常情况下,这个条款的意思在于,这个合同里写的,就是双方的全部约定,那个意向书里关于面积的信息,就不算数,换句话说,他们就没有违约。”

Elrond轻轻点头,示意他跟上了并同意Thranduil的想法。

“想要越过这个完整协议条款,主要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个是从合同法的角度,证明他们违反了善意义务。这玩意是个万金油,但具体的适用挺乱七八糟的——你看我标注的那些案例,没有一个特别统一明确的标准,更气人的是找不到和我们目前的这个案子从事实上非常相似的例子。而且善意义务的标准很低,说白了就是‘不骗人’就行,完全不要求你为对方的利益考虑。但起码……你看第二个案子,说了违反善意义务不限于明示的误导,你在明知可能导致他人误会的前提下装聋作哑,也可以算。”

Elrond进一步地点头附和:“没错,这一点肯定可以说,他们明知道有那个意向书,然后意向书里根据600平米的总面积算的总价,而这个总价原封不动地被搬到了最终合同上,我完全可以合理认为总面积也没有变过。”

“第二个可能性,就更乱……是虚假陈述,这个也是第二个大类的救济途径——诉侵权——说实话,为什么合同上的虚假陈述,从道理上那么明显的合同之债,在普通法上偏要归为侵权之债?普通法的逻辑混乱简直到了可以让任何一个大陆法的法学家心梗的程度。”

Elrond不禁失笑——他知道Thranduil在上学期间,曾经去德国的法学院交流了一个学期,被大陆法系严密的逻辑和体系深深折服。Thranduil曾经明确地表示过,要不是因为Elrond,再加上把三外学到可以作为工作语言属于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他真能搬到德国去。

后来,在Elrond认识Thranduil的期间里,尤其是他们一同实习的那一年,Thranduil在案子上碰了钉子,时常会吐槽是这法立的不好,或者判例判的不好。而在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Elrond会同意Thranduil的说法,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他们会直接在办公室里来上一场辩论。


Elron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在现下突然会想起那么多以前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目前的这些可以称之为里程碑的事件——他们的律所搬进了市中心的高楼,而他们也迎来了自己的孩子,让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们已经共同走过的那些路、经历过的那些回忆。

“诶!”Thranduil注意到Elrond的走神,喊了他一声,“虚假陈述的要件你肯定也清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方提供的误导性信息引导你订立了合同——这个我们绝对可以主张。但是,很不幸的是,从判例里面看,法院对于具有一定专业性的那些人或公司——不是那种没有法律和商业知识的一般老百姓——不太同情,”Thranduil的眼神严厉起来,“因为法院认为你有足够的能力甄别信息并且读清楚你将要签的合同——比如你是一个有六年执业经验、在业内有一定地位的商业诉讼律师。”

Elrond扶了扶额,转而抬起头,给了Thranduil一个负疚而无辜的眼神。

正巧在这时,Elrohir好像感知到两位父亲的情绪,测过身扒拉了一下Thranduil的小臂,扑腾着向Elrond伸出手,像是要Elrond抱一样。

Thranduil的表情瞬间柔和,从善如流地把Elrohir交到了Elrond的怀里,手指在Elrond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以示自己放弃了对Elrond的口头批评。


Thranduil顺手又拿了茶几上的咖啡杯,捧起杯子,蜷起腿,身体后仰,在沙发上坐得更舒服了一些,“第三个,我在纠结要不要用不当得利来兜底。我本来想得太简单了,但是不当得利要求对方是‘无法律根据’而获益,我查了书和案子,这边的判例,一般在双方有合同的前提下,都不支持诉不当得利,因为合同本身的存在就被视作一个‘法律根据’。但的确存在那么几个案子,自动把不当得利和合同违约一起告了……”

Elrond在Thranduil话说到半截的时候,主动趁着Thranduil的一个大停顿,帮他一起整理思路,“只要逻辑上能够自洽,多加一个诉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存在合同就不能诉不当得利也不是绝对的,比如你在这里标注的一个九十年代的最高院的案子——我看过这个,它的说理不是最清晰,但是我觉得可以从中解读出来:如果后续发生的事情,虽然起因是这个合同,但事件本身的性质是在合同的范围之外,用不当得利也是合适的。或者说它和合同违约的那个诉因正好是互补关系——法院要是认为面积的约定在合同范围里,走合同的救济,要是认为面积的约定在合同范围之外,走不当得利的救济——这样逻辑就完全通了。”

Thranduil的思路完全顺了,干劲十足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Elrohir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静睡着,Thranduil轻悄悄地躬身给了Elrond一个弥漫着咖啡香的吻,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书房。


Elrond把熟睡的Elrohir在婴儿房安顿好,同时确认了Elladan也仍然睡得香甜,就去书房找Thranduil。

果然,Thranduil已经打开电脑,开始起草文书,文思泉涌地把键盘打得飞快。

“Thran……”

“我决定告的,所以文书我来写;我现在有灵感,所以必须现在写。”

Thranduil未卜先知了Elrond想跟他说什么,言简意赅的两个分句表示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么十二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Elrond让了一步,但嘱咐他的底线时,仍然带着满是温柔的坚决。

事实上,几年来,这样的讨价还价在他们之间也是常事了,Thranduil了解Elrond最后通牒的语气,更明白他的苦心,于是也就非常习惯地应下。

“好。”

十月的晚上已经有了一些凉意,Elrond来书房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床毯子,在离开书房之前,轻轻地把毯子给Thranduil披上。

双方都很明白,Elrond在进书房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番对话的进展和结果。


十二点零三分,Thranduil熟门熟路地摸黑上了床。

Elrond的手臂忽然拢住了他的腰,把他向自己身体的方向抱紧。

Elrond的作息一向相当规律,Thranduil没有料到Elrond这个时候还醒着。

“你晚了三分钟。”Elrond温热的吐息挠得Thranduil痒痒的。

“Elrond大律师,你应该知道,在合同法上,预设的规则是‘time is not of the essence’。”Thranduil的思维还处在活跃状态,随手拿了句专业术语开玩笑。

“除非,订约双方明确约定了……我认为,我们刚刚说得很清楚。”Elrond竟也清醒得很,精准地点出了漏洞。

“我们有说清楚吗?我认为这里存在重大误解——嘶……”Thranduil的负隅顽抗刚刚开始,就被Elrond覆上他锁骨的唇舌镇压。

“这里根本不存在重大误解,Thranduil律师,我必须驳回你的辩解,并且你需要为自己的违约行为负担责任。”在完全吻上Thranduil的嘴唇之前,Elrond用一副假正经的法官式语气说道。

“嗯……El……”

这个时候,巧舌如簧的大律师,已经完全失去了辩斗的气力。



Thranduil是极适合,却又极不适合做诉讼的。

从认识Thranduil的第一年起,Elrond就是这么个评价,并且之后的诸多事例持续给他的评价增添了佐证。

Thranduil从口头到书面的表达能力和逻辑能力都极其强大。写好的起诉书送到Elrond面前的时候,是连专做了六年诉讼的Elrond都自愧不如的程度。

但另一方面,抛开Thranduil对唧唧歪歪的当事人和繁杂的诉讼程序的厌恶,他的另一个问题是好胜心过于旺盛——虽说适当的好胜心是有利的,但Thranduil是那种不上庭手撕对方然后大获全胜就不舒服的那种——可惜现下诉讼规则的设计,是鼓励当事双方和解的——也不奇怪,法院当然希望你们自己都好私下解决了,也省了他们的事。


“……这个心您大可不必为我操,没错,诉讼不是我的执业方向,但这个案子里我是自我代理;这个常识不需要我告诉你,哪怕我是个大字不识的外行人,我都有自我代理的权利……白纸黑字的写明白的东西不需要我重申,原告有两个,我和Elrond是共同的买家,也是这个楼层的共有人……呵,我不认为你的这个问题很合适——对,我是两个原告中代表交涉的那个,这跟我和另一个共有人是婚姻关系,以及我是个Omega,有什么关系吗?基于我们的执业准则,我需要警告你,你这个问题中的隐含义,可能是我必须要向律协去投诉的程度。”

Thranduil气哼哼地挂了电话,Elrond大致猜到这是对方律师来找麻烦,忙不迭地来询问和安慰。

Thorin方面雇的那个诉讼律师,是业内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以及有攻击性,他们先是在答辩状里面把Thranduil的说理全盘否定,然后又以商量和解为名,打了个电话,阴阳怪气地暗示了一番Thranduil作为一个非诉律师,是个外行,以及作为一个Omega越俎代庖了自家Alpha该管的事情。

如果说对于好脾气的Elrond,世界上能激怒他的事情极其有限的话,有人冒犯Thranduil,绝对是这个列表上的一样。

不过Elrond还是存留着一些理智,这些年行为乖张的对家他也对付过不少,他第一时间义正词严地草拟了一封信,对于电话的内容进行总结,含蓄地威胁了一下其中的某些言论涉嫌违反律师职业道德、他们保留向律协投诉的权利,并且重申了一下他们在这个案件中的立场。

这封信签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发出去以后,对方似乎老实了许多。

他们合伙开所后不久,曾经一个不知名同行评价过一段话,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传出去,差不多成了一个业界共识:Thranduil和Elrond,他们各自本身已经很难对付,但并非没有软肋。Thranduil犀利、果决,但性格稍有些极端,可能钻牛角尖;Elrond睿智而有远见,道德感高,偶尔会被存心的人占到便宜——可是,当他们在一起做事的时候,优势完美互补、劣势完美中和,几乎无懈可击。


对方怂了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封和解的offer。

如前所述,以Thranduil的性格,如果让他一个人做决定,他是坚决不会接受,一定要告到底的。毕竟他总共被惹毛两次:面积上缺斤少两一次、对方律师嘴欠一次,再加上——

“只赔一百二十万?!他们好意思的吗?不行,一百五十万全额——确切地说是一百五十万六千八百四十一块八毛七,少一分钱都不行!缺的这么多面积在这里,我凭什么要亏这么三十多万?”

“Thran,你考虑一下,”Elrond轻轻按住了Thranduil要点开邮件写回绝信的手,“从经验来说,这算是个勉强可以的offer了。别忘了,你自己在研究案例的时候也发现的,这一类的判例没有很明确的准绳,偶然性很大,要是真的拖到了庭审,我们万一得不到这么多赔偿,甚至会输,怎么办?”

“但是万一我们可以争取到全额呢?我为什么要为了不是我的错误的事情让步?而且这是我们自己的案子,又不是去外面找了个什么按时计费的死贵律师,不存在诉讼成本的担忧。”

Elrond不紧不慢,温温柔柔地捏了捏Thranduil的手,“但我们自己是‘按时计费的死贵律师’啊,我们在这个案子上浪费的时间,不是本可以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赚更多的钱?而且以现在法院的速度,我预计等到这个案子开庭,差不多还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我相信,他们现在赔的这些钱,到你的手上,投资得法,大概两年也可以把差价赚回来。而且至少我们能保证把本金拿到手里。”

“我明白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不爽,”Thranduil大方承认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想上庭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

Thranduil撇着嘴,左手下意识地抓到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绺金发,用手指绞紧了。

Elrond同样闲着的左手伸向前,拨开了Thranduil的手指,和自己的交扣,解救了Thrandul的头发。

两人的位置现在呈Elrond从身后虚虚地环抱着坐在办公椅上的Thranduil的姿势,Elrond凑到Thranduil耳边,笑着说:“这种机会总是有的,你上半年不是刚过过这个瘾?下下个月那个从仲裁上诉的案子也要开庭了,我记得你对那个案子有兴趣,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要去。”Thranduil一口答应,宣告他们这一番对话的圆满结束。



Thranduil最终没能去成Elrond说的那个案子。

Thranduil气哼哼地把医院的报告甩在Elrond面前——好不容易卸货了两个团子,半年还没到,又中彩了。

又要戒咖啡戒酒,又要胖成一个球,又要少工作避免劳累……

“Thran,你还有自己的工作,哪怕你不在我这个案子上另外花时间,庭审本身也要占三个全部的工作日,太劳累了……”Elrond苦口婆心地劝阻。

“你觉得这是谁的错?!我说过了不想要了!不生了!烦!”Thranduil从来只是嘴上抱怨,作为根本没有采取过任何实际措施的当事人之一,毫不讲理地把锅全都甩给了Elrond。

Elrond表面上认错,心里却笑开了花,以及在之后的一周里,老老实实地一个人睡了七天的沙发。


[办公楼篇完结]

TBC


下一篇应该是本篇里领主提到的“上半年的”那个案子,梗概就是大王作为一个非专业搞诉讼的,和领主一起上了个庭,并且金句频出给对方造成了n点伤害。或者也可能直接写他们的实习故事

评论(33)
热度(10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Antoinette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