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午休时间再搬一章。据说到了百粉应有所表示是真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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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策略问题

Elrond和Thranduil磨磨蹭蹭地挪到讲台前，开始僵硬地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Thranduil别扭地转过脸去。
Eilian神秘莫测地挑挑眉，问道：“这些咒语，你们目前掌握了多少？”
“都会，教授。”Elrond礼貌地答道。
下面一众学生只得无语问苍天，他们中起码一半的人对那几条咒语闻所未闻，连拼读都有障碍。
Thranduil仍然偏着头没有看Elrond，也没理睬自家Nana，心想我会多少你还不知道，我看都不想看到Elrond又为什么要和他练习。
Elrond知道Thranduil对自己有气，但生怕他得罪教授，于是又帮着答一句：“Thran他也都会的。”
多管闲事的行为和过于亲昵的称呼只换来了Thranduil一记白眼，Eilian倒是差点没忍住笑。
“咳，”Eilian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想到哪条用哪条，让大家看看效果。首先呢，出于礼貌，要向对方行个礼，这点你们知道吧？”Eilian边说，边缓缓从讲台前退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Thranduil和Elrond更加不自在——她还真打算把这个上升到决斗的规格吗？

“开始。”Eilian一声令下，Thranduil和Elrond只得认命。
Elrond深深弯下腰去，鞠了个过分标准的躬，Thranduil不情不愿地欠了欠身，仍然不愿看Elrond。
两人机械性地举起魔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Elrond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犹疑，Thranduil倒是渐渐不耐烦起来。
“Stupefy！”
红光擦过Elrond的左耳，打碎了他身后无辜的窗玻璃。

“昏迷咒，”Eilian靠在墙角，慵懒地解说道，“显然并不是用来拆房子的，打偏了有点可惜。”
至于Thranduil的准劲是不是真这么差——天知地知。
Elrond仍然呆呆地不动，无害得让Thranduil莫名地看着更气。
Thranduil抿抿嘴，像是下定了决心，下一道咒语直奔着Elrond去了。
“Expelliarumus！”
Elrond的魔杖从手中飞出，人也踉跄了一下。
赢下一城的Thranduil火气反倒窜到了临界点，转头就对Eilian委屈地喊着：“这个的防御咒他明明就会！”
这句话的语气，倒好像是Elrond欺负了Thranduil。

Eilian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Elrond，“同学友爱可不是这样的哟，课堂时间有限，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和Thranduil过两招吧。”
“不行！”Elrond冒失地出口，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礼，Elrond赶紧弥补道：“对不起，教授，请原谅我的态度。其实……我冒昧地希望，我可以向您讨教两招。”
Eilian还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浅笑，音调上扬地，又是一声“哦？”
“没门！”Thranduil任性地一声断喝，瞪着Elrond命令道，“你好好跟我来！”
Eilian装作无奈地一耸肩，“还是你们两个来吧，这次要好好的。说实话，我要是对学生动手，出了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Eilian说完，又轻巧地向墙角走去，一边还朝着教室后方说了一句：“最后那排的红头发小朋友，你可以先坐到Elrond的位置上来，看得清楚。”
和Elrond同桌的Lindir“噌”地脸红了，被点到的Galion认命地走向了那个位置。
拜托，自家Ada的老板娘，难道是可以得罪的么？

旁观的Elros越看越觉得违和，Thranduil刚刚的种种表现几乎可以算是放肆，而且那语气，根本就带着撒娇，试问有谁会在一个陌生的代课教师面前这样表现，尤其是这种小大人一样的高冷学霸？
说到代课教师……
早上Saruman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里，似乎有一句——“那一对……”
“代的是‘他’的课？”——这是Gandalf隐晦的问句。
代课和被代课的教师是一对；
Eilian来代Oropher的课；
Oropher是Thranduil的Ada；
那么，Eilian就是……
Elros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但确信无疑。
他戳了戳Bard，把自己的结论写在纸上给他看。
Bard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须臾之后恍然大悟。

这一边，Elrond和Thranduil总算是别别扭扭地开始了。
其实他们像这样正常发挥，就是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除了咒语之间的衔接稍慢，以及不会用高大上的无声咒之外，水平已经比较接近正式的决斗了。
Elrond后来也击飞了Thranduil的魔杖，但是过分绅士地在Thranduil转身捡魔杖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攻击。
Thranduil转身就给Elrond来了个禁锢咒。
然后这场对练以Elrond被捆成粽子而告终。

而Thranduil还是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座位。
但就在这段时间内，Lindir和Galion莫名其妙地恢复了亲昵，此刻Galion正满是笑意地凑到Lindir耳边说着什么，Lindir无声地笑趴在了桌上，Galion直接抚上他的脊背给他顺气。
好不容易从绳子里挣脱的Elrond看着回座位无门，又在Thranduil威胁的瞪视下，只得坐到Elros侧前方，最前排角落里的一个空位。
Elros把刚刚写给Bard的纸团成一小团，悄悄扔到了Elrond正前方的桌面上。
没成想这个动作被Eilian看个正着，魔杖轻挥，纸团就飞进了她手心。
Eilian展开纸团，嘴角上挑地打量了一下双胞胎，宣布道：“下课以后，麻烦Elrond你留一下。”
Elros和Elrond都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传纸条的明明是Elros好吗。
“有问题吗，Elrond？”Eilian故意反问了一下，其实是强调：没错，留的就是你。
Elrond认命地点点头。
Elros自我检讨地叹了口气，随后同情地瞥了一眼Elrond。

“谢谢两位做示范的同学。好了，现在大家看也看够了，两两分组，练习。”Eilian简明地吩咐着，还是站在靠门的角落没有动。
眼看着Lindir和Galion又黏在一起分不开了，Bard善解人意地留下Elrond兄弟，自己去和Thranduil做搭档。
“我尊敬的绿林王子，求轻虐。”Bard诙谐地鞠了个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严格来说，巫师世界并没有官方承认的王或者王子。”Thranduil语气戏谑中带着危险，明显心情欠佳。
Bard最终的结局是中了石化咒，不算最好，也远不算最坏。

而Elrond和Elros这边，气氛极尽诡异。
“你刚刚想告诉我什么？”
Elrond的问话刚出口，就听见不远处清嗓子的声音。
Elrond试探地看向Eilian，Eilian却带着困惑地看回来，然后移开了视线。
Elros也很想用某种方式告诉Elrond点什么，可总觉得Eilian若有若无地盯着他们。偶尔目光交汇的时候，Eilian就偏过头，貌似和蔼地一笑，却教人毛骨悚然。
Elrond倒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Thranduil有的时候也会用这种表情威胁人来着。
而且从这个角度来看，Eilian面部线条的轮廓……
像，真的像！
“诶，Elros，会不会……”
Elros瞬间头大——她都这样看着我们了你还敢明着点破？！
“Stupefy！”
简单粗暴，放倒算数。

一下课，Thranduil气冲冲地拔腿就走，Galion和Lindir保持安全距离后欢乐地跟上，然后是用劲地帮Bard捶肩的Elros。
随着剩下的学生残兵败将一样离开教室，留下刚刚恢复知觉的Elrond。
Elrond认命地走到讲台前，不知Eilian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ilian似笑非笑地向Elrond指指她刚刚没收的纸条，示意他读。
Elrond看着那句潦草的“她绝对是Thranduil的Nana”，半晌说不出话来。
Eilian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毫无预兆地，弯下腰捏住了Elrond的脸颊。
“果然很可爱，你们更像你们Ada，很好。”Eilian笑容可掬地评判道，Elrond从这话中听出了些奇怪的意味。
Eilian的眼神告诉他，不要刨根问底。
“不得不说，你们相当敏锐，但是Elros在这方面比你更强一点，当然啦，Thran明显更喜欢你，”Eilian稍稍正色，又戳了一下Elrond的脸颊，收回了手，“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Thran生气了吗？”
“我想送他一件生日礼物，但是这件东西他很可能不会用，我这几天在忙着学，学会了才能教他，又不能让他知道。我想是因为我躲开他，所以他生气了。”Elrond决定实话实说。
“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个做法的确不好，而且今天错上加错。”
没等Elrond张嘴说话，Eilian紧接着教育道：“这个情况你觉得暂时没办法解决，所以一是因为你想让他不那么生气，二是自己有内疚，然后你今天就故意让Thran赢——很不幸，你火上浇油了。”
“我……我后来发现了，”Elrond沮丧地低下头，“Thran不会高兴，这就好像我觉得他会输才让着他一样。但是……”Elrond又抬头，语气坚定，“无论什么时候，让我攻击他，我真的做不到。”
Eilian看了Elrond几秒，又笑起来，这笑容却是之前没有过的柔软。原本精明锐利的眼睛，此刻带上了和煦的暖意注视着Elrond，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Elrond，我不得不说，Thran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Eilian的语气里满是由衷的欣慰。
“不，能遇到Thran，是我的幸运。”
这是Elrond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在这以后的很多年，Elrond也曾在不同的场合说过同样的话，而他说这话时近乎虔诚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么，”Eilian轻轻地把Elrond的一绺碎发别到耳后，“我就告诉你，怎么把事情做对。其实很简单，把东西送给他，然后解释。”
“可是现在还有——”
“一周对吧？那你是想让Thran生一周闷气？”Eilian的目光里重又带了点严厉。
“而且，如果过了这一周，Thran知道了真相，他会起码内疚两周。”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Elrond，Eilian满意地看到他下定了决心。
“明白了就去吧，我猜Thran一定会开心的，”Eilian最后轻拍了下Elrond的肩膀，在转身走出教室前补了一句，“还有，随便是什么东西，Thran未必就不会用。”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时间，Elrond打定主意，去找Thranduil。
Elrond知道，Thranduil不喜欢嘈杂的公共休息室，也不是很喜欢人来人往的图书馆，他自习的时候，最喜欢他们用来上黑魔法防御术的那间空教室。
这间教室在地下一层楼梯口拐角处的第一条走廊上，紧邻Oropher的办公室。
而这天晚上，原本僻静无人的走廊里，多出了两个身影。
Elrond起先以为是一对谈恋爱的高年级生，走近一点才吓了一跳——
那分明是Oropher和Eilian！
“你这也想得太多了吧……”Oropher的语调无奈中带着宠溺。
“绝对是！赌不赌？”Eilian则兴致勃勃，满是俏皮。
“才不！输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不行不行，我绝不允许……”
“说明你自己都没底气。你自己不也承认——”
Eilian突然不说了，因为她和Oropher都察觉到了Elrond的存在。
Elrond僵在原地，往前也不是，悄悄走人也来不及了。
Oropher看着Elrond，表情突然抽筋起来，“拉文克劳扣五分。”
“没有为什么。”Oropher没好气地加了一句，封杀了Elrond提出异议的余地。
“Thran在那间教室里，”Eilian指向那扇Elrond熟悉的门，“你哄得他开心的话，我给拉文克劳加十分。”
Eilian甚至还走过去推了Elrond一把，小声说：“其实，我是个拉文克劳。”
就在Elrond忐忑地朝那间教室走去的路上，居然还听到Oropher夫妻竞价般的抬杠——
“再扣五分！”
“加十分！”
“扣十五分！”
“加二十分！”
……
据说第二天，学院记分的沙漏坏了。

“Thran……”Elrond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叫Thranduil的名字。
“滚。”Thranduil眼皮都没抬一下。
“Thran，我来道歉。”
Thranduil继续看书，没有理睬。
“我今天应该好好跟你过招的，你想要的话，我赔你一次。”
“就这样？”Thranduil冷冷地反问。
“不是，还有我最近不和你一起走也不和你说话的事情，”Elrond的话语里带了些急切，“我知道你最生气这个，是我不对，但是……”
Elrond一时间觉得言语混乱，索性大步走近Thranduil，掏出他珍藏数日的小物件，端端正正地摆在Thranduil面前，“我一直想送你这个，我知道有点太早了，但是……总之，生日快乐，Thran。”
Elrond语无伦次地讲下去：“这个是东方人的一种算数工具，我本来是想学会了再告诉你怎么用的，这个我没听说这里的人用过，但是保密才能给你惊喜，所以……”
“Elrond！”Thranduil的一声惊喜打断了Elrond紧张的念叨，起身一把抱住了Elrond。
Elrond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烧。
不过Thranduil很快放开，兴高采烈地研究起那小玩意来。
Elrond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个时候他心头一掠而过的失望是因何而来。
“不过，Elrond，这个我见过，叫算盘。以前我Ada教我用过的，但是都没有这么漂亮。”
Thranduil把玩着这个手掌大小的袖珍算盘，满是欣喜，“这个边框明显是金子的，啊，还有雕刻……算珠……是翡翠，很好的那种！”
Elrond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进一步解释道：“我听说，东方人不仅拿这个来计算，像这样的小摆件带在身上，也有护佑财源广进的意思。”
“谢谢，Elrond。”
“你喜欢就好。”
“不过这个是从哪来的？我要是没估计错，这个起码要值几百金加隆——甚至你有那么多钱也买不来。”
“我Ada的藏品之一。”
“他就那么给你了？”
“不是，我交换的。”
“用什么？”
“我自己的生日礼物。”
一时沉默，Thranduil的表情有些复杂，Elrond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没等他付诸行动，Thranduil就胸有成竹地笑起来：“那么，遵照礼尚往来的原则，我看来只好也送你一点什么了。生日告诉我。”
“五月，二十九日。”
Elrond突然觉得，这一切还是很值得的。

“刚刚听你的说法，你是还没学会？”Thranduil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学了六天，加法算是学会了，就是算得有点慢。”
“笨啊，我来告诉你……”
Thranduil伸手把Elrond拉得更近，开始了演示教学。

门外，Eilian抱臂，一脸挑战地看着Oropher。
“Elrond这小子人不错，我是承认的，不然我能让他生龙活虎地活到现在？但是你说……”
Eilian戏剧性地一摊手，“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