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老本快吃完啦，有些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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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论习惯的力量

 

进入十一月，也就进入了雪季。今冬的第一场雪终究还是在中旬之前降下了，学生们欢呼雀跃，课余时间时常奔到外面打雪仗。

这一天，不情不愿进教室上课的学生们，没坐定多久，就被提着一个笼子进来的Eilian吓着了，笼子里装着一只快有半人大的老鼠，一些女生看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是一个实验。”Eilian轻描淡写地解释，然后朝Elrond和Thranduil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他们顿时明白过来，Elrond尤其狂喜起来。

果然，课后Eilian向他们宣布，她已经找到了办法，经过多次实验以后确认没有问题。

“……所以这其实是第十只哺乳动物了，Elrond，你可以来试试，一般的缩小咒对它有没有用。”

Elrond点头照做了，多灾多难的老鼠除了朝他吱了一声以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Eilian然后轻念了一句晦涩的咒语，闪过一阵强光，那只老鼠随即变小。Elrond反映了一下，觉得那阵强光眼熟，反应出它很像Thranduil中咒那天，从肇事魔杖里射出的那道光。

“你再来试试，放大咒有没有用。”

Elrond听话地再试，意料之中，没有动静。

“所以这对咒语，就是我还原出来那天的偶发咒语和它的反咒。”

“那……那您可以直接用啊。”Elrond惊喜而急切，话虽然没怎么说明白，Eilian听出来他的意思是：还让我在这验证，浪费时间干什么。

“哈，就你现在对Thran这么紧张，我要是敢瞎来，你说不定直接把我当后妈。”Eilian调侃得Elrond和Thranduil都红了脸。

“而且呀，有什么好急的，这么可爱的Thran我还看不够呢，我们先去霍格莫德庆个功，”Eilian笑得几乎欠扁，“拿上你的斗篷，半小时后门厅见。”

Elrond也早就习惯Eilian的恶趣味，而且她现在有办法，于是只能由着她，乖乖点头答应了。

 

走出大门之前，Eilian慈爱地帮Elrond又整了整围巾和斗篷，上下打量了一圈，问道：“Thran呢？”

Thranduil全副武装地从Elrond棉衣的开襟处探出头来，打了声招呼。

Eilian看着想笑，觉得这样跟一天到晚搂怀里有什么关系，不过估计他们也快到这一步了。

在酒吧里坐定后，Eilian大方地点了一堆食物和饮料，摆满了整张桌子，半邀请半命令地示意Elrond开始吃。

结果，一个人影正好推开门走了进来，Elrond看清之后，顿时噎住了。

逍遥了将近三个礼拜，突然又看到Oropher，还是有些惊悚。

“诶，你们在这里？”Oropher径直走过来，“不是你告诉我今天可以回来的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把Thran变回来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Oropher伸出食指抬起Thranduil一双小手的时候露出的满脸慈爱，分明在说“幸好还能再看一眼这样的Thran”。

Eilian明白Oropher的真意，也就笑笑没说话。

眼见没人搭话，Oropher继续说下去：“你还请这家伙吃饭？那本书我找到了，一个苏格兰老头愿意出手，居然跟我开价——”

“停，”Eilian打断他，“哪有送人的礼物还告诉人家多少钱的？你想想最近Elrond为Thran出了这么多力，你这个做Ada的不好好感谢人家就不错了。”

“就是啊。”Thranduil赶紧帮腔。

Oropher泄气地扁扁嘴，突然来了点坏主意，挑眉一笑，“好，我就感谢感谢。小子，会喝酒吗？”

“喂……”Eilian出声提醒，这不明摆着要坑人家孩子吗？

“前两天搞到的麻瓜的好酒，平常还喝不到呢。”Oropher咧嘴浮夸地笑着。

Thranduil倒是无所谓，Oropher从小就让他喝一点，他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更不会觉得喝酒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Thranduil的态度Elrond也猜到了几分，而且看着Oropher那副挑衅的笑，他突然就来了冲动，老成地应道：“万分感谢，恭敬不如从命。”

Oropher近乎张狂地笑了两声，果然小孩子还是好骗，魔杖轻挥，两瓶酒凭空出现。

“嗯……我好像忘记杯子放哪了，别讲究，拿瓶子喝吧。”

“Oropher！”Eilian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对Elrond简直是满满的恶意。

“如果连一点点酒精都抵抗不了，你指望这家伙将来保护Thran？”Oropher附在Eilian耳边悄声问道。

这都是哪门子的强词夺理……Eilian吐了吐舌头，不过也明白，Oropher平白让出了大半个月的主动权，总是要让他闹一闹的，反正他也有分寸。

Elrond倒是没有推拒，礼貌地点点头，拿过一瓶。

“To health。”Oropher轻佻地祝着酒。

旁边有Thranduil和Eilian撑腰，Elrond也不愿吃哑巴亏，沉稳一笑，故意针锋相对地说道：“To Thranduil。”

说完，Elrond淡定地仰头喝酒，Oropher则狠狠地呛着了。

 

之后就是寻常谈话，重点交换的是这几周学校的事和Oropher经历的事。

Elrond以静听为主，偶尔补充两句，不过慢慢觉得意识有些飘飘然了。

“……所以Thror这个老家伙居然还跟我说什么‘我们是老朋友了，才跟你这么说的’，他们真的会打压麻瓜货币抬高加隆？我才不信。Elrond，你觉得呢？”

Elrond已经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突然Oropher一个问题提过来，根本猝不及防。

“呃，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矮人原本就属于魔法世界，哪怕和我们不是一路，也不会和人类更近。虽然……虽然……”Elrond觉得舌头开始打结，勉强说下去，“这里面应该有需求量对等的问题，如果保密法的最终目的是让麻瓜不知道巫师的存在，那么几乎不会存在麻瓜兑巫师钱的情况，而只有巫师兑麻瓜钱……但是……”Elrond说着说着，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了。

“好了好了，我觉得Elrond已经说到重点了，”Eilian出来给他圆场，“反而是你有的时候想得太复杂。”

Oropher默默感叹人生凄凉，这才什么时候，妻儿都已经站到Elrond那里去了。他像喝水一样又灌了一口酒，又说了句狠话：“等好吧，保密法一出台，就是巫师界经济大崩溃的那天。”

“至于吗？巫师不过是在玩自己的游戏。现在麻瓜社会的程度，基本连‘经济’这概念都没有。”Eilian笑着回了一句。

Elrond觉得头越来越晕，已经根本不能分辨刚刚听到耳里的对话是什么意思，用手撑着额头，闭了闭眼睛。

Thranduil发现了他的异样，推推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多？别喝了。”

“嗯……还好……”Elrond稀里糊涂地回答着，还不忘伸手把Thranduil圈在他的臂弯里，上下眼皮一打架，就不知道然后了。

“Ada你灌醉他了！”Thranduil指控道。

“明明是这小子不成事。我一年级的时候就跟人打赌喝酒。”Oropher理直气壮。

Eilian看着Elrond睡死过去却仍然把Thranduil护在自己范围内的姿势，笑得别有深意，凑到Oropher耳边反将一军：“至少他永远不会忘了对Thran好。”

 

 

Elrond再醒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乌漆墨黑的，随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一张床上。而他之所以反应那么慢，是因为他躺的这张床是他已经躺惯了的。

再然后，Elrond就发现了，他怀里躺着一个人。

正是已经变回来的Thranduil。

也没再想什么前因后果，Elrond只觉得特别满足。

简直美好得像一个梦一样。

而更美好的是，它并不只是一个梦。

 

 

变回来的Thranduil反倒觉得自己的烦恼莫名多了起来。之前多少落了一些课业是一回事，但他确定，心里没来由的那种烦躁，并不是因为少练了几个咒语造成的。

可能是因为Elrond。

他得出这个结论，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倒不是说Elrond有什么不对，Elrond跟他还是像以前那样默契无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不一样的，就是他没法再像之前那段时间一样，抓着Elrond的衣服爬上爬下、站在他肩膀上耀武扬威。

那种感觉真的蛮好的。

然而这也并非最终结论。这是在他总结出自己最近睡眠不大好以后认识到的。

 

某天晚上，Thranduil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板连续的嘎吱声吵得旁边的Galion都睡不着。

Thranduil翻也就算了，后来还加上了叹气，最后直接心烦意乱地坐了起来。

“Thran，怎么了？”Galion看情况不对，撑起身问了一句。

Thranduil只是摇头，良久以后，一拍被子，把Galion吓了一跳。

Thranduil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钻出被窝，抓过椅背上的外袍披上身，“睡不着，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你……”Galion刚想劝阻，脑子突然转了个弯，一语道破，“你是去找Elrond？”

“多话。”Thranduil丢下一句，径自走了。如果不是光线太暗，Galion还能看到他红透的耳尖。

 

另一边，Elrond事实上也辗转反侧了很久。这话他还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如果他说自己现在不抱着Thranduil睡，就根本睡不好，听上去像是什么？

窝囊，而且似乎有些……变态。

悄悄抱紧自己的一角被子作为自我安慰，却还是觉得差远了。

没有Thranduil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没有那头柔顺的金发，没有他回抱着自己……

就在他挫败地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然后自己的后背被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没等他反应，就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他猛地翻身去看，却得到了最大的惊喜。

“Thran！”

Thranduil脸上的笑意明显，嘴上却只轻描淡写地说：“睡不着，我就过来了。”

Elrond先把他一把抱住，之后才出口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院那么简单的口令，还想拦住我？”

Elrond笑出了声，伸手去握住Thranduil的手的时候，才感到他的双手冰凉。“这么冷的天，你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多披两件衣服，”他再去抚Thrandul的头发，发现上面还带着湿气，“洗完了为什么不烘干？你明明知道那个咒语。”

“对发质不好，”Thranduil冠冕堂皇地回答，“现在这样不就暖和了吗？”

“Thran……”Elrond只是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搂紧了他。

 

这一幕可苦了房间里另一个大活人。Lindir听着他们的对白，表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本来想愤而转战Thranduil的寝室，但实在狠不下心大冬天从被窝里爬起来，从城堡最顶层下到地下二层……侧面衬托了Thranduil的执念多深。

于是Lindir只能气哼哼地拿过床头上一副防寒的耳罩，把耳朵塞得严严实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