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每晚一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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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Jelena

一月以来，Thranduil和Elrond的这波腻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Oropher强行干预。得知他们俩已经养成睡一床的习惯后，Oropher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能都快用上了，再加上“都快十三岁的男孩子居然没法一个人睡觉”的恶意激将，Elrond和Thranduil最终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寝室。
Oropher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年岁是该情窦初开的时候，万一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就滚到一张床上了，那还得了。
接下来的圣诞节也是平淡得有些凄凉，两家大人之间因为最近开会谈判的场合经历过多，正处于两看两相厌的状态，不太愿意大过节的还硬装和气、相互走动，Elrond和Thranduil在不情愿的同时也只能对自家父母表示理解——用Lindir的话来说，他们俩节前依依惜别的场景简直能直接写成一部悲剧史诗，没料到Elros对他和Galion做出了相同评价。

开年后，Elrond回到学校，第一个找的竟不是Thranduil，而是Oropher。
“你让我从现在开始到三月底，想个办法每天晚上支开Thran？”Oropher忍不住凑近了上下打量Elrond，怀疑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虽然我非常乐意这么干，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由着你？你想做什么对不起Thran的事情？”
Elrond恳切地对Oropher解释了前因后果，Oropher原本严厉而狐疑的神情松弛下来，少见地对Elrond笑了笑：“好，我就答应你。”
正式上课后的第一天晚上，Thranduil果然垂头丧气地去找Oropher，“Elrond说Radaghast教授让他这几个月去帮他做研究，天天晚上都要去，我问他说我能不能一起去，他居然说不行，还说什么Ada你可以解释，我才不信呢……”Thranduil说着说着，委屈得都要哭了。
“哦，那个教草药的老头子……”Oropher早知前因后果，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没错，是有这回事。不过呢，你去不成的原因，的确是我。”
“Ada你……”
“你知道Radaghast为什么要找人做研究吗？”Thranduil摇头，Oropher继续道，“他要写书。但是我早就跟他说，不要想着找我家Thran去给你干活，因为我也要写书，需要Thran帮我。”
Thranduil花了几秒钟来消化这句话，然后抓住了最后半句，“Ada要写书？”
Oropher心里叹了口气，Elrond把这个难题丢给他，他最后只能找这么个借口，反正歪打正着，写本书也是笔收入，而且也可以借此传播一些观点，就当是他对保密法的最后一次反击。
心理活动结束，Oropher点点头：“是的，所以需要Thran来帮我啊。虽然Thran舍不得Elrond那个家伙，不过既然是做事，你希望自己能做的比他好对不对？你也希望Ada的书写的比那个褐袍老头好对不对？”
就这样，Oropher成功地帮Elrond打了圆场，顺心地开启了每晚的亲子时间，也顺带开始了他的赚外快工程。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直到三月份，Thranduil生日的前一天。
这天晚上，Thranduil仍然在Oropher的办公室里，一边誊抄着一些资料，一边和Oropher有说有笑。
不过他还是有些郁闷，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本希望Elrond至少这个晚上可以空出来，他们散散步或者下下棋也是好的。
就在他心里埋怨到第三遍时，一个人急急地推开Oropher的门，竟然是Radaghast，老巫师还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破破烂烂的袍子，头发结成个鸟窝，但脸上却带着Thranduil从没见过的慌张。
“Oropher教授，你也去看看吧，出了点事。”
然后在他看见Thranduil的时候，还补了一句：“是你的朋友Elrond。”
Thranduil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顿时惊慌失措，“他怎么了？”
Oropher的脸色有些难看，拍案而起，似乎是责怪Radaghast的咋呼吓着了Thranduil，“话说清楚。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的事，我又可以帮到哪里？”
“生命危险暂时是没有的，是植物攻击，因为是新引进植物，后果和治疗方法不明，所以请老师们都去看看。”
Thranduil稍稍舒了口气，追问道：“伤到哪里了？”
“眼睛。”
Thranduil顿时又白了脸色，然后突然想起来质问，“他是帮你做事的，你为什么不保证他的安全？！”
“哎呀，这是不是你想的那样，”Radaghast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是百口莫辩，“你也去看看就知道了。”
Thranduil站起身就往门外跑，Oropher赶紧跟上，途中一直劝Thranduil安心。
到了校医院，Oropher和Radaghast径直进去，Thranduil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老师们在帮他检查，你先在门外等会，会没事的。”
Thranduil对后半句空白的安慰完全不感兴趣，突然发现门边还站着一个局促不安的高个男生，护士看Thranduil打量他，补充道：“有些问题你可以先问他，就是他——”
护士还没说完后几个字，Thranduil就瞪大了眼睛，作势要掏魔杖，“是你？！”
男生赶紧辩白：“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正好看见！”
“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路过温室，听见有响动，从棚子的影子能看出来好像是某种树枝在攻击一个人，我赶紧跑过去，正好棚子破了个口，有个人从破口跑出来呼救，我就上去了。我知道他叫Elrond，他先交给我一盆花，跟我说这个一定要保护好，然后他说他的眼睛被树汁溅了，看不见了，我就把他带到了校医院。”
“一盆花？”
“是的，我后来放在了床头，就出来了。”
Thranduil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转瞬还是紧张占了上风。
那男生打量着Thranduil焦灼的表情，确定了他的身份，庆幸自己刚刚话答得快，如果被Thranduil咒了，估计自己也得马上进那里面了。

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出来，领头的是Saruman，Thranduil也顾不上平时和他八字不合，上去恭恭敬敬地问道：“教授，Elrond他怎么样了？”
“唉，怕是要永远失明了。”
“什么？！”Thranduil快急哭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倒是有，就是现摘一只活人的眼球给他。”
其实Saruman只是故意危言耸听，就想吓吓这个骄傲的小土豪兼小学霸。
“我给他，可以吗？”Thranduil斩钉截铁回的这句话反倒让Saruman措手不及。
“你这个老东西给我闭嘴！”Oropher的骂声从Saruman身后传来，“你居然敢吓我儿子？！”
Oropher上前一步搂过Thranduil，发现他在微微颤抖，强压怒火安慰道：“他骗你的。情况不严重，就是一点毒素，清理了就没事了，一个月就能好。”
“真的吗？”Thranduil愣愣地仰脸看Oropher，也不大敢信他的话了。如果说Saruman怀有恶意，那Oropher看不得他伤心，掩盖真相也是有可能的。
正好这个时候Gandalf走了出来，Oropher转头问他：“你来做个证，Elrond到底有没有治？这个家伙居然编瞎话骗我儿子。”
“明显是没有的，对吧？”Saruman故意问到，用力地瞪着Gandalf，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
Gandalf好像完全没有会意，实话实说地答道：“当然有治啦，Celeborn不是现场就写了几味药吗？他说顶多一个月就好了。”
“你看。”Oropher抚了抚Thranduil的背，Thranduil抽抽鼻子，表情又像要哭又像要笑。
老大不爽的Saruman给了Gandalf一个烧栗，扬长而去。
“他这种玩笑过分了，一辈子都没幽默感，真失败，”Gandalf摸着后脑勺一脸义正词严，随后蹲下身，慈祥地对Thranduil说，“现在你可以去看看Elrond了，他好像有话跟你说。”
Thranduil点点头，一下子闪进门跑没影了。
Oropher是看在Gandalf一把年纪的份上，才没有也送他一个烧栗。

“Thran？”
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都会更加灵敏，Elrond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立刻猜出了来人。
“Elrond！”
果然是Thranduil，回应着他的名字，一下子扑过来，又在他身前刹停住，双手撑在他身体两旁，凑近了打量他。
那双灰色的眼眸还是像往常一样清澈明净，只是失了焦点，漫无目的地对着别处。
Thranduil靠近了去看他的眼睛，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了。
感觉到Thranduil的接近，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Elrond心头涌上莫名的喜悦和慌乱。
没等他表达什么，Thranduil直接一把抱住了他。
Elrond伸出手回抱，手臂把Thranduil的身体箍得死紧，感到从看不见的那刻起，心里空落而不安的一个角落终于得到了安抚。
Thranduil大致猜到了Elrond的所想，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现在看不见，是不是有点害怕？”
Elrond点点头。
“我明白……我就在这里……”Thranduil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安慰，只是第一反应就说出了这句话。
沉默片刻，两人还相拥着，突然同时开口，“话说……”
Elrond示意Thranduil先说。事实上，他们想提的是同一件事：“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提到一盆花……”
“就是这盆。”Elrond示意Thranduil看他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盆兰花，纯白色的花，枝叶修长，秀美而优雅。
没等Thranduil再问，Elrond竟对花说了句话：“这是我的朋友Thranduil。”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花好像听懂了一样，弯下花茎，卷起叶片，仿佛在向Thranduil行问候礼。
“对于一些简答的话，它现在已经会回应，你可以试试。”
“这个……这个……”Thranduil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突然惊到了，“我听说过这种兰花，非常稀少，但是可以听懂人类语言并且做出反应！”
“对，Thran，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Elrond，你……”
Thranduil说起话来还是结结巴巴的，Elrond索性把他想说的都一股脑说了：“这种兰花很难养活，我是圣诞节期间从我Ada那得到的种子。我之前找借口每天晚上去温室，就是去照料它，前两个月最关键，幸好还是养活了。Radaghast教授也不算说谎，他在新书里想写关于这种花的研究，我们是各取所需。”
事情竟然是这样，而自己之前却还在心里怪Elrond。而Elrond为了这盆花，最后还伤了眼睛……
差点以为他再也看不见了……
Thranduil涌起满满的酸涩和感动，差点没忍住哭了下来。
“Thran？”Elrond听到他抽鼻子的声音，双手轻轻地摸索上去，揩去他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和Jelena打个招呼吧。”
“Jelena？”
“就是这种花的名字。”
“听起来像斯拉夫语？”
“是的，原产于巴尔干半岛。Jelena，在英语里的名字应该叫Helen。麻瓜史诗中美人的名字。”
“就是那个关于什么特洛伊的故事？”
还没等Elrond点头，那盆花竟然在旁边一弯一弯的，像是在点头，Thranduil终于被逗笑了。
“诶，你说，”Thranduil转头问花，“Elrond是不是个大傻瓜？”
花朵竟左右摇晃起来，好像一个摇头的动作。
“它怎么说？”Elrond好奇道。
“它点头啦！”Thranduil故意跟他开玩笑。
听到Thranduil的话，花枝竟更剧烈地晃动起来，叶片也开始摇着，好像一个人在拼命摆手。
“哈哈哈……”Thranduil终于笑开了，Elrond连声问他怎么了。
“它不承认你是傻瓜，在这摇头晃脑的。”
Elrond也笑了起来。

两人的怀抱是慢慢松开了，但手还是一直紧紧的牵着。
直到护士端着一碗药走来，强势地说：“探视时间结束，先回去吧。”
“我今晚可以待在这吗？”
中年女人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是医院，有病的才来的地方，你待在这干嘛？”
“我陪陪他不行吗？”
“病人需要的是休息，有多少比他严重的也没要人陪啊。过了今晚，明早没什么异样就可以放他出去了，之后按时吃药就行。”
眼见拗不过护士，Thranduil也没多费口舌，握了握Elrond的手，装模作样地站起来道别。

他走出校医院，就看见Elros和Lindir远远地走在前面。
他奔上前去把他们叫住，原来也是因为护士严守作息时间，他们去探望得晚了，直接把他们拦在了外面。
“所以说他是没事的对吧，只是会瞎一个月？”Elros向Thranduil确认。
Thranduil点头，突然对他提出：“你上次在霍格莫德的地摊上买了件隐形斗篷吧？借给我。”
“你借那个干嘛？”
“我要回到医院去。”
“你不至于吧……”
“就说借还是不借，”Thranduil急躁起来，又要亮魔杖，“实在不行我出十个加隆问你买。”
十个加隆……这东西当初买了一个加隆都不到……
Elros也不是圣人，土豪的钱不赚白不赚，于是他这样对Thranduil说：“五个加隆成交。但我警告你一点，买的就是次品，效果怎么样我不保证。”
Thranduil没跟他多废话，一路跟着他到了格兰芬多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Thranduil披着斗篷溜进医院的时候，值班的护士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晃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幽灵，就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看书。
Thranduil走到Elrond床边，发现Elrond睁着眼睛，曲臂撑着脑袋，一看就是没睡着。
听到响动，Elrond试探地问了句：“Thran？”
“是我。”Thranduil轻声应答。
Elrond伸出手找他，Thranduil看得心一疼。
伸出手让Elrond握住，Thranduil迅速脱了外袍，换了只手与Elrond相握，马上把外袍甩脱后，上床拥住了Elrond。
怕话说多了会被听见，两个人就只是静静地相拥，Elrond似乎终于有了些困意，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时钟恰巧敲响了十二点，Elrond在Thranduil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Thran。”
Thranduil笑得满足，这绝对是他最喜欢的迎来生日的方式之一。
只是，如果这个傻瓜没有因为一盆花弄伤眼睛的话，就完美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