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上一章

预感该灵的时候不灵，专业课果然炸了。掂量了一下手头各个坑觉得只有心情填这个。

大二是迷失的一年，各种奇怪的人和事，最后最愚蠢的事情是自己受影响了。开始体会到有些事情纯属不可抗力，只要你没有预知能力，事先把自己准备到死，都无力改变什么。

遇到过的有些人呢，可能他们自己都没什么自觉，甚至不是故意的，但是就是非常从容地以一种损人利己的方式活着，极其自在。

这篇文本来就是对自己的一个解剖和伐鞑。为什么就是看不清，为什么看清了也放不下，明知道是贪心不足，可是当这种不正当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不正当而且无法抑制的怨怼。

人对人是狼。

（莫认真……没想带来这么多负能量，故事只是一个故事而已orz

太久不更，本文已加统一tag，方便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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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对，就是今年五月新出台的《中土暂住条例》——别问我，我电脑借给Galion了……好好好，我给你查查还不行吗？”

Thranduil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笨拙地推开公寓门。坐在餐桌上写作的Elrond见状赶紧上前去拿走他左手拎的一堆摇摇欲坠的案卷。

“……好，二十分钟。”

Thranduil有些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搂过Elrond嘟嘟囔囔地抱怨，“Tauriel这女人真是太彪悍了……自己出个差，倒会使唤我了。El，电脑借我用一下好吗？”

Elrond二话不说地让Thranduil坐下，Thranduil掏出U盘，插进电脑，启动了一个程序。

“这是什么？”

“Mirkwood自己开发的法库。从法律到各种规章都有，还有判例联想。我从上学到现在没见过功能这么强大的法律搜索引擎。”程序安装完毕，Thranduil迅速键入了关键词，“这个软件留给你一份吧。以后你做研究可能也有用。”

Thranduil三下五除二地找到了Tauriel要的资料，给她发过去后，泄气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Thran？”Elrond看着他的疲态，有些担心。

Thranduil这两周陷入了全面忙乱的状态，手上的案子连轴转，还涉及到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情绪的稳定度明显比平时要低，而且……在床上，也是少见地粗暴。

Thranduil潦草地摇摇头，“没事的。”

“错，Thran，有事。”Elrond也强势起来，伸手按上Thranduil的太阳穴，“你不能再这个状态下去。你给自己揽的事情太多了。并不是每一个上门的客户，或者老板摊派给你的案子你都要接的，也不需要哪个同事差你一句你就帮她做了。我很担心。”

Elrond加重语气的后四个字一下子戳中了Thranduil，他伸手拉住Elrond，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紧了他。

“El，在Mirkwood这种地方，每个律师都有一技之长，你没法说你一定就比谁强。每个人在这里，可以说是不进则退。这一阵是有些乱，熬过去就好了。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这个年纪不拼，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Elrond心里隐隐地疼，Thranduil的这番解释看似很有道理，但他又无法发自内心地认同。

“好……你自己有把握就好。”

 

 

（二十九）

“您觉得……这样会有用吗？”Galion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则有些涣散。他虽然用了第二人称发问，却更像在喃喃自语。

在他身侧，孤灯照不到的阴影中，踱出一个银发男人，不知是原本就藏在那里，还是就那样凭空出现。

“对于他们两个……连我都不能肯定。不过，你至少会从这件事情里得到很大的乐趣，不是吗？”

Galion叹着气点头，转瞬又有些担心地蹙起眉头，“他……会发现吗？”

“这个，就是我要努力的地方了。我也不必说什么‘相信我’的废话了不是吗？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是一条战线上的。而现在，更是如此。”Oropher上前，伸手拥住了他最得力的部下。

 

 

（三十）

难得的休息日，Thranduil却还是没有睡得安稳，刚过七点，就再也睡不着，隐隐的焦躁让他在床上连续翻了几个身。

这样的动静自然把Elrond也弄醒了，他大致明白Thranduil是不大想再睡下去的意思，于是支起身子，戳了戳Thranduil的脸颊，“不想睡就别睡了，早上吃什么？”

Thranduil虽然醒是醒了，但人还处于昏沉状态，只是精神不想睡，但身体的疲惫却明明白白地传来，他无力地咕哝了一声：“冲点麦片就好。”

Elrond暗暗叹了口气，Thranduil最近工作上不大顺心，就算不明说，他也能看出来。

“我去做点grilled cheese，你想吃就吃，没胃口的话就吃麦片，好吗？”

Thranduil这下心里又隐隐有些愧疚，不知道这段难熬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总是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在看不到头的同时，他不自觉地把很多负面的情绪发泄在了Elrond的身上。

他把Elrond拉回自己身上，伸手抱住，“不用了，你再睡会吧。我自己起来弄就好了。”

“我有什么好睡的？一个自由职业成天在家写书的人，我想睡随时都可以睡。我现在自己饿了不行吗？”Elrond笑起来，点了点Thranduil的鼻子。

“说起来，你的书，现在怎样了？”Thranduil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Elrond来中土几个月了，他居然才想起来问。

“还差收尾部分，快要完成了。”Elrond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灼灼，满是自信。

Thranduil霎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看过Elrond这样的神采，一时间有些恍神。

 

Thranduil从盥洗室走出来，闻到餐盘里刚出锅的乳酪三明治的香味，马上把所谓的“没胃口、不想吃”抛到了脑后。

Elrond蜷坐在沙发上，电脑放在他的膝头，正抬头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一条新闻。

Thranduil毫无形象地端着盘子吃着，坐过来跟他一起看。

新闻说，两日来的暴风雪导致市中心交通严重瘫痪，东城区陷入大面积停电。

Thranduil嚼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着：“是啊，要不是这么大雪我可能还真没假放。原来大雪断电这回事在中土也有，幸好我们住在西边。”

他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姓名立刻就毁掉了他轻松的心情。

Thranduil皱了皱眉，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清清嗓子接了电话。

“我需要跟你面谈，Thranduil律师。有个很重要的进展告诉你——哦，应该不止一个。”Annatar的声音是一向的圆润好听，但在Thranduil听着就是来催命的。

他最近的坏心情，Annatar绝对是元凶首恶，这个奇怪而矫情的男人已经超出了Thranduil对最糟糕的当事人的心理底线。过去整整一周半的时间，他们就纠结在Annatar甚至无法证明婚姻确已破裂这个点上。

但Thranduil还是强行收拾了心情，公事公办地答道：“好的，半个小时，我会到您那里。需要我通知Galion吗？”

“哦，不用你来了。我已经在来你家的路上了，希望你家的暖气开足了。我住的地方停电了，如果你不想冻死在我的宅子里，你还欠我一句感谢。”Annatar的语气听上去实在有些欠揍。

Thranduil咬牙应承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Thran，怎么了？”

“又是Annatar，休息日又毁了。”Thranduil有些粗暴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掐了掐眉心，“自说自话要来我们家谈。”

“……这样？”Elrond也有些不快，稍稍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Thranduil说“他惹得你不舒服索性就别和他合作”这种话，他深知Thranduil虽然嘴上抱怨，但内心深处已经把它视作一个机会，至少是一项别无选择的任务。“那么，需要我出去一下吗？毕竟是见客户，谈的又是比较私人的话题。”

Elrond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无可避免地不希望Thranduil叫他回避。

于是，Thranduil的答话还是稍稍让他有些安慰的：“你走什么？这是我们的家。”

 

 

（三十一）

“我知道这是你的房子，但这样不大合适吧？”

Annatar跷起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凌厉地看向茶几对面并排而坐的Thranduil和Elrond，虽然话里没有挑明，用意却再清楚不过。

Elrond看着Thranduil，后者扁了扁嘴，好像有些为难。于是他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很抱歉，Annatar先生，我出去一会，你们谈。”

Elrond刚走出一步，Annatar又莫名其妙地摆起手来，“不不不，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您在房间里暂避就可以了，怎么好意思让Thranduil律师的伴侣在这种天气到外面受冻？”

Elrond也没多说什么，带着电脑转身往房间去了。关上房间门之前，他扭头和Thranduil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个Annatar，果然思路奇怪，人也难伺候。

 

“Galion律师应该也要到了吧？”

“他说应该要四十分钟，现在哪里都很堵。”

Annatar没再问，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协议，扔在Thranduil面前。

Thranduil接过去，只是一瞄，就惊讶地瞪大了眼。

“你们……已经达成了离婚协议？”

“显而易见。”

“您别是来告诉我，已经不需要我的服务，我们可以把之前那些咨询费用结清了？”

“呵，这只是省了您一部分的麻烦而已，我们唯一悬而未决的问题，还是精灵三戒——当然，您如果再翻一页就可以发现，协议里的内容，包括通过诉讼决定三戒的归属。”

Thranduil已经无法理解现在事态的发展，他干巴巴地问了句：“为什么？”

Annatar却好像能明白Thranduil这句模糊的问句里包含的多重意思，不急不徐地答道：“我可以让他做任何事……可是唯独三戒的问题，他不会让步。而且他自信法院会把所有权判给他。但是，他不知道……我有这个……”

Annatar的话说得越来越轻、越来越缓，然后从公文包里又抽出了一张纸。

Thranduil几乎无法形容那时的惊讶，那张纸上分明又是一份协议，假定那是亲笔所写的话——Celebrimbor分明已经明示写下，三戒的所有权应当归Annatar所有！

“阿尔达婚姻法，双方伴侣可以在婚前或婚后，以可以证明的任何形式，对财产作出约定，”Annatar侧头望向窗外，语气依旧轻缓，“但他不认可这份协议……不会认可。”

Thranduil收拾了一下思路，直截了当地开口发问：“最大的问题是，对方不认可，得要举证证明这是假的，但是说实话，现在甚至连我都不敢相信这份东西的真假。如果你一直保有这份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出示，甚至不提及？你对你们这件事前后的叙述就有遮遮掩掩、自相矛盾的地方。根据你之前的说法，他死也不会跟你离婚，但是现在乖乖地签了协议？还有你第一次找我谈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的戒指上刻的只是宣誓爱情的话，结果过了几天就变成了一种神秘文化版本的财产协议？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如果你对我都不坦诚，我想我无法帮你打赢这个官司，Annatar先生。”

Thranduil忍无可忍，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又不免有些紧张和后悔。该死的食物链顶端的权贵人士，要不是Annatar背景特殊，一般的当事人敢这样他早就摔门走了。

没想到Annatar不怒反笑，只是回了一句：“重点不是你相信什么，而是你让陪审团相信什么。”

Thranduil的眉头蹙得更深，Annatar实在给他一种从头到脚都假的感觉。但他还是压下了其余的杂念，再次理了理思路，重新开口：“其实，更加要害的一点是，如果我是对方律师，哪怕我不能证明它是假的，我会主张这不是财产协议，而是赠与合同——赠与合同没有公证过的话，赠与人是可以随时主张撤销的。”

“但是你说‘赠与’，前提是已经确认那是他的所有物了，不是吗？那我要证明，这本来，就是归我所有呢？我才是主要制作人，我早就告诉过你。”

“想让我相信这个，或者说，想让法庭相信这个，您显然还需要些证据。”Thranduil针锋相对。

Annatar却展开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说不出的阴森。

下一秒，本该继续进行下去的对话被Thranduil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Galion，告诉Thranduil他的车可能因为天气太冷坏了，发动了二十分钟没开起来，打开车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Thranduil暗叹了声真是诸事不顺，对Galion说：“那我来接你？”想了想又转向Annatar，“你一定需要Galion在场吗？”

Annatar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Thranduil悄悄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他就知道Annatar没有与人方便的习惯。

 

 

（三十二）

其实，Elrond在房间里完全可以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Annatar和Thranduil的对话内容让他觉得越发不祥，Annatar说的那些东西，怎么听都像是伪证，可能会让Thranduil陷入大麻烦。

后来，Thranduil接了个电话，听上去是要去接不知怎么自己过不来的Galion，挂掉电话就走了。

现在Annatar一个人在客厅里，Elrond想了想，还是出去客套两句。

他故作轻松地推开房门，到餐桌上拿过茶壶，转向Annatar微微致意：“刚刚我听到门响，Thran是出去有事吗？请问还要茶吗？”

Annatar只是慵懒地笑笑，一语点破：“你听到的可不止门响。你在那边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很清楚。”

Elrond僵在原地，没有料到Annatar如此唐突，更想不通Annatar是怎么知道的。

平复了一下呼吸，既然是Annatar先失礼，Elrond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截了当地反问道：“那根据我听到的内容，您这些‘凭空’出现的证据，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想让它有，它就有。”

Elrond捏紧了茶壶的把手，“所以没有一个是真的吧？毁灭伪造证据，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不能让Thran……”

“什么让不让，反正是他主动的。”Annatar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笑得不以为忤。

“你……呵，你就不怕，刚刚的话，我都录下来当证据了吗？”Elrond目光一沉，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录吧，能证明什么？显然没达到你们的‘排除合理怀疑’吧？而且你能怎么样？Thranduil现在和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句话真正戳中了Elrond的软肋，他忍不住咬牙问出口：“凭你的本事，让瞎了眼和你结婚的Celebrimbor从世上消失都不在话下吧？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Annatar挑起一边嘴角，脸上的神色近乎天真，却更令人悚然，“这样有趣一点，不是吗？”

Elrond努力让自己冷静，Annatar却不依不饶起来，一个音节一顿地，报出了一个名字：“Oropher。”

Annatar欣赏着Elrond紧绷起来的姿势，志得意满地眨了眨眼：“你怕他是正常的，天性里的东西，就像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的天生恐惧——不过不得不说，你很敏锐。”

Elrond眯了眯眼睛，眼下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无法理解，Annatar和他是第一次见面，更别提从未见过他和Oropher的互动……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能看穿一切、操控一切？

对于Oropher的感觉……他只告诉过Thranduil……

不，已知的信息远远不够，再这样推理下去，无疑会得到最为荒谬的结论。

不能让这种无谓的怀疑，把一切变得更糟……

Elrond默默做着心理斗争，Annatar竟还没有说完，宣判一般地，说了一句残忍的话：

“你和Thranduil，注定不相配。”

原本表情木然的Elrond，听到这句以后，反而也回以危险的笑容。

“恐怕这件事，还轮不到您来评价。要加茶吗，Annatar先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