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其实对我来说四月份是忙到兵荒马乱的，偏偏很任性地用了整个假期来搬家。不过很值的说，现在也算是找到组织啦～最后给大家搬运两章小巫师的故事，明天开开心心面对工作日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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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送礼怎么这么难

“Lindir，问你个问题……”Elrond大半个人钻到了床下，声音闷闷地从床底传来，“你说，40个加隆、13个西可、还有……15、16……额，17个纳特，能买些什么？”
Lindir正头大地读着Elrond砖头一样厚的笔记，没好气地答着：“这什么破问题……也就大概三十多本书、五百来支羽毛笔、一两百瓶墨水……衣服就不好说了——看做工，破的七八十件，好的连一条袖子都买不来……还有……”
Lindir环顾四周的常用品，心不在焉地计算着，直到Elrond拿着钱袋从床下钻出来，打断了他。
“就没有什么稀奇一点、贵重一点的东西吗？”
Lindir莫名其妙地撇撇嘴，“你都几百年没摆弄过你的零用钱了？话说回来，这点钱唯一的用途只是应付你丧心病狂的购书癖而已，你要什么稀奇贵重的？”
Elrond张张嘴，最后只是无辜地耸耸肩，“偶尔好奇一下。”
实话是，时下已经二月中旬，自从Elrond知道Thranduil的生日以来，的确没少操心给他这位特别的新朋友送什么礼物，可是从十月份思考到二月份，想得头发都掉了，还是没有着落。
想买什么是一回事，他有多少钱、能买什么，又是更现实的一个问题。
犹豫之下，Elrond还是没有告诉Lindir——告诉Lindir当然就等于告诉了Galion，然后Thranduil哪还有不知道的道理。
Elrond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那本关于佛罗伦萨艺术品的书，站起身来，打算去图书馆还掉——开玩笑，他从哪去找那些东西？

Elrond在图书馆居然破天荒地遇到了Elros。
当然真正在做功课的是Bard，Elros则捧着本闲书在旁边晃悠着当背景。
“Bard说需要一些学习氛围。”Elros悄声解释道，瞄到Elrond手里那本不靠谱的书时，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噗嗤”那声笑，“你还在发愁送Thranduil点什么？也就只有你才会连这种事情还要从书里找答案——找的还是那么不切实际的。”
Elros是Elrond送礼计划的唯一知情人，在知道这件事后，当即指出Elrond几乎是在完成不可能任务——
Thranduil的眼界之高、品味之刁钻，几乎是整个霍格沃茨闻名的。
就不说别的，你有Oropher土豪吗？

没等Elrond说什么，Elros直接把手里的书翻到某一页，凑到Elrond眼前，“你还不如看这个呢。”
“……沉船？”Elrond一脸迷惑。
“我觉得你只有潜进大西洋里捞一条沉船这一种办法了。”
Elrond花了半分钟，在脑海里严谨地排除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又花了半分钟反应过来，Elros刚刚只是在艺术地表达对自己的嫌弃。

Elrond踮起脚尖，目光漫无目的地在书架上犹疑着，突然听见书架另一面两个高年级生的轻声谈话。
“……霍格莫德村最近有个新开的小集市你知道吗？在那家老酒吧背面的。”
“我都不敢说那是集市，卖的都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你不觉得很稀罕吗？平时哪看见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我室友昨天……”
Elrond眼睛一亮，转身就跑，留下Elros用看疯子的眼光投向他的背影。

Elrond回宿舍拿了自己的钱袋，突然谨慎地意识到一点：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独立完成过一笔交易。
此时Lindir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打着盹，旁边还摊着Elrond借给他的笔记，显然是因为不堪忍受而睡过去了。
Elrond思考再三，最终决定拜托Lindir一起去，毕竟他手上也就这么点钱，再白白被骗了就真的没办法了。至于Lindir刨根问底的话，就只有到时再说了。
Lindir睡眼惺忪地被Elrond摇醒，听到Elrond的提议后先是一脸奇怪，可马上就精神百倍地跳起来，拉着Elrond就往外走。
出去走走，还能看些新奇玩意，比起闷在室内苦不堪言地读笔记，正常人绝对都会选择前者。

Elrond和Lindir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霍格沃茨，进入霍格莫德村，找到了目的地。
在霍格莫德一间破败的老酒吧后面就是那条背阳的小路，坑坑洼洼的路面两旁杂乱地堆着各色物品，乍一看颇为阴森。
Elrond观察了一下此地环境，稍稍有点犹豫，可是Lindir已经兴冲冲地上前，参观起形形色色的小摊来。
最先吸引Lindir的，是昏暗的小巷里格外显眼的一方绣品，仿佛自己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甚至都有些晃人眼睛。
“从东方来的好东西！看到没有，这可是上好的丝绸，上面的图案可是用凤凰尾羽编成的线绣出来的！”
一个中年胖女人走在Lindir前面，兴趣盎然地端详起那块绸布来。摆摊的小贩一看这女人长得富态，穿着也还不错，急忙叫卖起来。
小贩的话让Lindir越听越觉得违和，悄悄走到胖女人身边，伸出手摸了摸绸布的下沿，大声说出了结论：“假货！”
胖女人被下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原本笑得春光灿烂的小贩微微变了脸色。
“这哪来的小屁孩，夫人您别听他胡说，野孩子的话哪能信呢？”
可是，Lindir穿得周周正正，长得清清秀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朝上打量着，叫人都不忍心不相信，又哪像什么“野孩子”。
“我才没有说谎，丝绸的质地……反正摸起来不是这样的！”
Elrond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突然被Lindir一把拉过袖子，拽出衬里。
“夫人您摸，这才是真丝绸！”
Elrond无语望天，觉得事情这下越发没法收拾了。
“还有啊，凤凰尾羽根本没有足够的韧性来编织的，只会散成一丝一丝的……这个就是个施了点花哨魔法的便宜货，这种魔法我们魔咒课上还教呢！”
胖女人闻言微微张了张嘴，看上去是已经相信Lindir的说法了。
因为Lindir本身说话声音就亮，还是放开了说的，周围几个路人也齐齐侧目，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小贩。

小贩尖嘴猴腮的脸上终于露出凶相，直接把手伸进口袋掏魔杖。
Elrond暗叹一声倒霉，也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估量着自己有没有胜算。
双方都还没有动手，几步远的地方忽然有人念了句奇怪的咒语。
“Ex-pearly-armus！”
小贩应声被一道光束击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鼻子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梨。
始作俑者站在原地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走向Elrond和Lindir，一遍还在自言自语“这好像不是这个咒语的正确效果……”
“Galion？！”Lindir诧异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之前在门厅里就看见你们了，跑那么快干嘛？我觉得奇怪就跟上来看看，结果果然你们是来犯蠢的，这里就是个假货摊子，少有的几样真货都是来路不明的。”
“你才犯蠢！”
“你说你难道不是蠢？刚刚都快挨揍了。”
……

Elrond这下真的头疼了，Lindir和Galion简直在这个方面诚实得有点恐怖，原本其他的小贩只是在一边看戏，Galion忙着埋怨Lindir不懂策略，却根本没发现他那句话直接就得罪了剩下的七八个人。
看着那些人凶神恶煞地拿魔杖的架势，显然他们面临被七八个成年巫师围殴的境地。
考虑到不学无术的人才会沦落至此卖假货，同时寄希望于路人的正义感，Elrond估量了一下，说不定还是有胜算的。
“诶，Galion，”Elrond举起魔杖戒备着，冷静地问了声，“刚刚那条咒语，是哪来的？”
“前两天Thran在和Oropher教授练啊，但好像效果不是这样的……”Galion说起来，还显得有些郁闷。
虽然状况紧张，Elrond还是忍俊不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正确的咒语应该是……”
正好有个小贩举高了魔杖，动了动嘴唇，像是要发起攻击。
“Expelliarmus！”
红光击出，小贩的魔杖瞬间脱手，本人也被余力震退了几步。
“对了，就是这样的！”Galion对周围环境完全免疫，醍醐灌顶般地点点头。

而路人们果然也都纷纷抽出魔杖，义愤填膺。
“居然真打小孩子！”
“明显就是心虚，这帮黑心贩子！”
剩下的小贩也都气急败坏地全神戒备，准备投入战斗。

眼看着一场混战不可避免，一声不怒自威的冷笑竟再度让场面静止了。
这声笑听得三个小孩都心里一紧——太熟悉了，总归不会是……
还真是Oropher。
Oropher穿着贵气的一身墨绿，发光体属性在这个陋巷里更加明显，魔杖平托在张开的右手手掌上，一双蓝眼睛冷冷打量着再也不敢擅动的一众小贩。
好歹都是出来混的人，自然知道哪一类的不好惹。
“伤害未遂……关一阵子，赔钱……假货……赔钱……销赃……赔钱……”Oropher念叨着对这些人本该有的处理，不大满意的撇撇嘴，“又不赔给我，我更不会费劲抓人去交给联合会那帮鸟人……这样吧，东西留下，人滚蛋，不要让我在霍格沃茨周边再见到你们。”
也许只有Oropher才能将贵气、痞气、威慑力这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结合得如此浑然天成，众小贩几乎要在每一个音节之下都打个寒战，Oropher话音刚落，几个人立即夹着尾巴，作鸟兽散。

“这些东西你自己拣拣，能当抹布的当抹布卖，能当夜壶卖的当夜壶卖，也是一笔钱。真货的话就去登告示，别忘了要笔赎金，我们五五分成。木材合同就这样了，别忘了从下个月开始履行。”
Oropher给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人丢了句话，离开之前给三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Elrond三人之前倒不是太紧张，直到现在才回过味来，这次的麻烦可能不小。
“你们三个是欠扁呢，欠扁呢，还是欠扁呢？”走到天光大亮的地方，Oropher打破了沉默。
Oropher也没指望得到回答，自顾自说下去：“翅膀还没硬就敢到这种地方乱来，也不知道该说你们笨还是胆子大，或者都有。”
对Oropher最熟悉的Galion悄悄观察他的神色，猜测他现在并没有动真怒，或许是之前谈了笔满意的生意的缘故。
“下次遇到明显邪门的地方，再不知道离远点，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作为教训……Mr. Lindir和Mr. Galion……我这回得破个例，罚一次留堂——你们到我的办公室去，把我的衣橱整理一下，所有的衣服和袍子要按季节和颜色排列整齐。如果你们不想错过晚饭，我建议你们立刻行动。”
Galion吐了吐舌头，果然Oropher几乎没有生气，而且这结果绝对算是运气不错的。
但是世界上也真心没有比Oropher更会假公济私的人了……而且天知道Oropher有多少件袍子。

这下只剩下了Elrond和Oropher，Oropher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Elrond，“我猜最开始就是你的主意吧？给你一个单独处理应该不冤枉。不然照理说你应该不会是带头的那个，而是劝阻的那个。”
Elrond只得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我没什么兴趣来挖掘你的劳务价值，那就还是来个痛快的吧，拉文克劳扣二十分——谁叫你们的分数又赶上来了。”Oropher一脸坦然地说着如此无良的话。
Elrond目瞪口呆。
“我还是感兴趣，如果我不介入，你刚刚有没有把握摆平那些家伙？”Oropher假装没看到Elrond的表情。
“如果您好奇，或许您当时可以晚一些介入。”Elrond的回答里也难免带了些刺。
“哈，模范生在一天之内逛了黑市，还和教授顶嘴，”Oropher取笑着Elrond，翻了翻眼睛，“其实你小子活该吃点亏，可是谁叫Thran见不得……圣诞节那会他跟我讲起你掉水里那件事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当时差点都要把魂吓没了。我个人倒是无所谓你被那帮混混揍成残废。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要跑到那边去 ？”
听着Oropher的话，Elrond心里不由自主地起了些波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实话：“Thran的生日……我想找份特别的礼物。”
Oropher哑然失笑，原本表情里的几分刻薄消失无踪，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说了一句话：“你Ada每年从海上带来那么多稀罕物，干嘛舍近求远？”

TBC

＊当时首发的时候有姑娘说霍格莫德是家长得签了单子才能去的。我私设是几百年前还不用。从学理上说，就叫原本的自由因为带来秩序上的混乱而被静止，于是有了须经公权力许可一说（快够，尤其是有像领主这样出去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