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inette

TE注目。全文请查阅tag。本更主题：贵圈真乱，慎入，慎入

Part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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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Annatar的官司的筹备过程，像极了一场闹剧。
一开始，是各种无头绪和不顺利，可是莫名其妙地，越到后面，证据越丰富、越有逻辑，甚至连Annatar的配合态度也大有进步。
Thranduil也从之前的郁结中慢慢好转，可是Elrond却能看出来他心底仍然在压抑着什么。
但如果Thranduil是这样的表现，Elrond知道他主动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打算正式提起诉讼前的那个周末，Thranduil提议要去吃烧烤。
他的说法是庆祝，但说这话的神态，倒是更像发泄。

说到烧烤，Thranduil非常喜欢这类垃圾食品。要不是从大学开始有Elrond管着，他能一天三顿都由高脂高糖食物组成。
Elrond正小口喝着一罐啤酒，看Thranduil大快朵颐，不由得想到Thranduil吃不胖的神奇天赋。
大三那年他们的压力都很大，偏偏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炸鸡店，Thranduil宣泄的方式就是每天晚上一顿夜宵，而且还一定要拉着Elrond一起堕落。
结果，Elrond那段时间每天早上在健身房高强度锻炼一小时，还是胖了一些，而Thranduil在Elrond的一再督促之下，只是每天洗澡前在学校里相当没诚意地慢跑半小时，却一点没胖。
说起来，Thranduil从来不喜欢锻炼，可是如果必须做的话，没哪样运动是他不擅长的。而且，他的身体素质和身材也一直好得让人嫉妒。
Elrond刚想开口调侃两句，却在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桌之隔的地方，坐了两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三十四）
Elrond刚开始纠结要不要告诉Thranduil、怎么告诉，Galion就高声地招呼起来：“喂，Thranduil！还有Elrond！”
Thranduil有点吃惊地转过头去，和Galion，还有他身边的Oropher问了声好。
Elrond有点勉强地招手回应，不由得庆幸他们坐的都是两人桌，不用拼座。
自嘲一笑，Elrond又闷了口酒，不知何时竟然害怕看见他们了。

“居然Galion和Oropher……”Thranduil俯下身来，和Elrond说悄悄话，笑得略微暧昧，“我觉得他们俩关系不一般。”
“就凭他们一起吃饭？你不是说Oropher很喜欢请你们吃饭嘛？”
“这个感觉不一样。而且，我一直奇怪，Mirkwood的作风就是以邪门著称的，其他所有的律师，包括我，都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而Galion……我承认他业务水平很强，但是做事特别中规中矩，在我们当中反而像个异类。他能这么顺风顺水地混到今天，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Thran……”Elrond有些哭笑不得，他根本不关心Galion和Oropher是什么情况，而是……
“我觉得Galion对你有歪脑筋才是。”他最终还是说了。
“啊？”Thranduil的一串鸡翅咬到一半，愣住了。他有些狼狈地松口，大惑不解，“不会吧……”
“他在不必要地对你好，又常常不必要地给你添麻烦。我可是听你说了你刚入职的时候他仁至义尽的帮助，然后后来……比如车坏了让你去接、电脑坏了还要借你的电脑……太私人了，不是吗？”
“哈哈哈……咳咳……没有吧……”Thranduil笑得太夸张，结果被香料呛住，渴了两声。
Thranduil过于防御性的态度让Elrond心里一沉，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只是学着Thranduil刚刚一样，暧昧一笑，甚至有些勾人，探过身用气声低语，“我就是看不得……我吃醋了……”
Thranduil被Elrond挑逗得呼吸一滞，心跳还没来得及加速，Elrond就从Thranduil手上，叼走了他那块吃到一半的鸡翅。
Elrond故意用余光瞟了一眼Galion，发现对方表面硬作镇定，脸却已有点扭曲。
“El……别逼我，我现在简直想在这里把你办了……”
“别急，今晚有的是机会……”

“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类……他让我愤怒，让我困惑……”Galion伸手握住胡椒罐来掩饰他的颤抖。
“嗯，我想告诉你‘冷静’已经没用了。那我就先送你一件小礼物。”Oropher也去抓胡椒罐，顺便覆上了Galion的手。

（三十五）
三罐啤酒下肚后，Thranduil表示要去洗手间。
Thranduil一走，Elrond不由得防备地瞟向Oropher那桌。
而Galion好像正好接到一个电话，一边专注地对话，一边朝外走。
Elrond刚松口气，竟发现Oropher带着危险笑意朝他走来。
“Oropher先生。”Elrond强打精神，举起易拉罐向他致意。
Oropher也没回应他，竟然直接坐到他身边，伸手勾住他的下巴。
Elrond本能地想反抗，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Elrond，我喜欢你。”Oropher说得近乎虔诚，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呵，Oropher先生，您的玩笑很低级。Thran随时会回来……”
“哦，我保证他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回来。”Oropher痞痞一笑，想继续碰Elrond的脸，却被Elrond一把拍开。
Oropher皱起眉，“你居然可以不受我的控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离我远点，离Thran也远点，你在害他。”
“大错特错……我可是在邀请他……堕入地狱。不过，谁说我要害他了？友情警告：如果你坚持不放手，你会后悔的。”
Elrond感觉一股凉意一直渗到心底，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Oropher就没事人一样地哼着小曲走了。

而Thranduil在走出洗手间时，竟也正好和Oropher打了个照面。
“Boss。”Thranduil有些夸张地打了个招呼。混熟了以后，这个称呼更像是个绰号而不是头衔。
“Thran，你有心事。”Oropher的直白让Thranduil有些措手不及。
“哈，都写在你脸上呢。你家亲爱的Elrond难道看不出来？”Oropher挑眉，拍了下他的肩。
“不是Elrond的错，”Thranduil赶紧帮Elrond说话，“我也有点不想让他知道……他会很困扰的，而且他未必……”Thranduil有些语无伦次，定了定神，之后的那句话掷地有声，“他肯定看出来了，但他更看出来我的为难，所以他选择不说。”
Oropher眯了下眼，又很快恢复了笑容，“那么，方便和我说吗？”
“嗯，事实上……可以的。这已经快要上升到职业道德危机的程度了，正好和前辈讨教下。”
“哦？”
“Annatar……至今遇到的最可恶的客户，没有之一，”Thranduil开口，忍不住批评，然后切入正题，“根据我们现在凑起来的证据，三戒有超过七成可能判给他。但是……我觉得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怎么？你是说那些证据呈上法庭没人会信？”
“不，他们会信的。我只是无法说服自己，Annatar这个人在我眼里，脸上就写着‘骗子’。”
“这我倒不懂了，法律角度完全没有瑕疵的证据，你怎么会有这个感觉？”
“不知道……感觉、感觉，就是感觉……但我的感觉一直很准，我每次挑选的陪审团，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呵呵。我以为我们这行已经够苦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无谓的忧虑自虐呢？法律是我们的工具和游戏，遵守规则、进去玩就好，但我们任何人都无权评断一个法律事实的正误，那是法院的工作。你的‘感觉’很准，但这次有没有可能是你对Annatar这个人的主观厌恶太强烈了呢？而且，也不要一概归咎于‘感觉’，你是个很聪明很有经验的律师，所谓强者运强，或许仅此而已。”
Thranduil陷入了思考，Oropher又加了一句：“我不想看到你苦恼。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孩子。”
Thranduil彻底被这句话沦陷，Oropher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又或者，Oropher是知道的，并且是故意的。

（三十六）
Thranduil回去后，和Elrond很快决定回家了。
路上他们彼此都觉得对方有些反常。
在Elrond看来，Thranduil之前的疑虑一扫而光，他此刻的坦然反而让Elrond有些不安。
而Thranduil眼里的Elrond，则是没来由的变得苍白而沉默。

Thranduil实践了他之前的话，Elrond刚裹着浴巾打开浴室门，Thranduil就把他一把抱上了床。
他热情地一点点吻着Elrond的皮肤，却很快意识到对方心事重重的疏离。
“怎么了？”
Elrond确定Thranduil的眼中，除了欲望还闪烁着真实的担忧的时候，才斟酌着开口：“Oropher。他今天对我……不大礼貌。”
Elrond自己都有点厌烦，唯二的两次，他和Thranduil说Oropher的问题，都是在床上。
“什么时候？你们今天并没有说过话啊？”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他做了什么？”
“他……碰我的脸，故意说喜欢我什么的。还威胁我说离你远点。”
“……他在一分钟里做了这么多事？我后来出洗手间的时候还碰到他了。”
“不可能，他起码跟我说了三分钟。虽然他后来的确是去了洗手间方向，但一分钟不到后你就回来了。”
“你难道是在说……他一个时间出现在了两个地方？”
Thranduil问这句话的时候，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基本表达了“你是不是深居简出太久了有幻觉了”，让Elrond心寒彻骨。
不过Thranduil很快抱紧了Elrond，几乎是道歉的意思。“大概我们估测时间都不太准吧，别再想了……Oropher这是有些太过分了，我是不是该跟他说说了。”
“不要……”Elrond的指甲掐进了Thranduil的后背，Thranduil却觉得这一下是痛在自己心上，“他不会承认的。他在挑拨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Thranduil将一个个吻印在Elrond的额头、脸颊和耳廓，低声安抚，“如果你那么不喜欢，我就跳槽……做完这个案子我就跳槽……”
“Thran……你没有必要……真的没有……”
Elrond的双腿环上Thranduil的腰，说话的神态却失落而迷茫。
他已经不敢确定，Thranduil的这句话，会不会付诸实践；或者，他去做了，又做不做得到。

（三十七）
所有人都觉得Annatar的诉请是个笑话，可是真的到了庭上，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本科毕业于安格班理工学院，论铸造方面的知识，可能我还是更加精通的那个。”
“对的，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他和我，在我们的工作间……”
“很多署名为他的作品，其实都是我们的合力。”

“Celebrimbor先生，请你确认Annatar先生刚刚的说法。”
“没错……是那样……但三戒——”
“Annatar参与了理念的讨论，并且宝石原料的价钱，主要是由他出的，你们的全部婚后财产都不到宝石价格的二分之一，这一点你确认吗？”
“是的，但是——”
“那就请Celebrimbor先生说说了，你们共同制作过很多作品，为什么三戒就例外呢？”
“我——”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份‘三戒归Annatar所有’的协议，又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有写过——”
“这是您的笔迹没错吧。”
Thranduil表现得极具侵略性，几乎都没有让Celebrimbor说全话。

“虽然你能证明你参与了其他的项目，但你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参与了精灵三戒作品的制作对吗？”
“对。”
“Celebrimbor即使写过这张纸，在你不能证明三戒不是他的所有物的前提下，这就是一个赠与，而赠与是可以撤销的。这根本不是你所主张的‘财产协议’，你没签过字吧？都没有另一方参与的体现，这叫什么协议？”
“对，我的确没签过字。但是你的前提错误，三戒本就是我的心血。”
Celebrimbor的律师仍然试着力挽狂澜，Annatar的回答却平实得过分。

Thranduil最后向Annatar提问，心里突然一阵不适，但还是深深呼吸，按照原计划问下去。
“世人都认为那些作品纯粹出于Celebrimbor的手笔，但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主张所有权？为什么仅对三戒？”
“如果我不照他的做……他就……不碰我……一直会，当我不存在……”
有些答非所问，却足以使所有人震惊。
“Annatar！你说谎！不是这样的！”
“Celebrimbor先生，请肃静。”
不知什么时候，氛围悄悄地变了。Celebrimbor的怒吼变成了恼羞成怒的欲盖弥彰，而Annatar的冷静反而像是绝望的坦然。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的得到那个协议的？”
“那天他喝醉了，对我很粗暴，我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受不了了，我哭得几乎晕过去。他为了安抚我，亲手写下了这份东西。如果他不记得了，也不奇怪……”
“Annatar！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Celebrimbor双眼通红地拍案而起，却在怒气达到极点的时候崩溃地坐了回去。
“法官大人！原告方刚刚承认了这份所谓的协议是基于被告无完全行为能力的醉酒状态！”Celebrimbor的律师绝望地吼道，却早已忘记了他们最致命的阵地已经失守。

Elrond在旁听席上一脸冷峻地坐着，浑身冰凉。

TBC

相信我，写到这份上，我是最恨我自己的。这篇文本来就是我生活的缩影，是迷茫、是困惑、是对人性暗面的一些浅见。这两天是特别抑郁233